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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着傅太后的面噼里啪啦把纪福安大骂了一顿,只差没拍着手喊杀得好杀得妙杀的呱呱叫,骂完了,拍拍屁股跑了。气得傅太后直瞪眼,捂着胸口大喘气。消息传到公主府。陆见游摸了下脑袋,“符小骥够仗义,没把咱俩供出来。”符骥是傅太后亲外孙,傅太后再生气也不能怎么着,但要是换成他们俩?端看方皇后和太子妃都因为太子被傅太后迁怒,去慈庆宫请安的时候,在太阳底下站了半个时辰。陆夷光沉默。“咱们过去谢谢他。”陆见游提议。陆夷光还是沉默。陆见游斜着陆夷光,“你不是话最多的。”陆夷光沉痛地捏了捏脸皮,“我不要面子的啊。”陆见游,“大丈夫能屈能伸。”陆夷光,“人家只是小女子。”陆见游冷漠脸,“喂喂喂,说人话。”陆夷光一咬牙一跺脚,豁出去了,“不就是让他得意下嘛,我忍。”“你说什么?”符骥一脸的小人得志。陆夷光磨了磨牙。陆见游给了陆夷光一个忍耐的眼神,咱们要做知恩图报的好人。陆夷光吸腹声嘶力竭地大吼,“谢谢!”原以为她想动手暗暗防备的符骥不防她声波攻击,吓得抽了抽,惊恐地瞪圆了眼睛,半张了嘴,样子有点蠢。扳回一局的陆夷光心满意足,“这回听清楚了吗?”符骥掏了掏耳朵,嘟囔,“我又不是聋子。”陆夷光假假一笑,你刚刚表现的就像个聋子。符骥哼了一声,屈起一只脚踩在椅子上,斜眼看着她,“就嘴上谢谢,你们知道我被太后骂了多久吗?要不是我跑得快,太后还想打我。”陆见游没事人似的坐着,彷佛他不是来道谢,而是来看戏的,手里还捧了一碗冒着冷气的冰碗。陆夷光有理由怀疑,他那么义正言辞要求要道谢的目的并不单纯。鉴于陆见游只揍了纪家下人,是她抽了纪福安,陆夷光默念我忍忍忍忍忍,侧身指了指半夏抱在怀里的两只小奶猫,“我知道你觊觎我的猫很久了,”每次过来找陆见游遇上她的猫都想摸一下,幸好她的猫和她一样有骨气,誓不给摸。只是最近出生的小猫数量有点超标,又送不出去,陆夷光决定大方的满足他一回,让他摸个够,“这两只猫是最近这两窝里最可爱的,算是我们兄妹一点心意。”并不,她让半夏随便挑的。“就两只猫。”符骥说地毫不客气,“你俩是不是太抠了点,我可是帮了你们那么那么大一个忙。”陆夷光皮笑肉不笑,“金银财宝多俗气,岂不是玷污了小侯爷的浩然正气。”这语气这用词,符骥摸了下膝盖,觉得受到了嘲讽,盯着那两只小奶猫看了几眼,勾了勾手指头。半夏缓步上前。符骥接了那只花点猫放在腿上,就比他手大一圈,软乎乎毛绒绒的,长得比主人可爱多了,也是,一根萝卜怎么比得上猫可爱。冷不防手指被舔了一下,湿漉漉的有点粗糙,对上小猫水汪汪的圆眼睛,符骥赏了个笑脸,勉为其难道,“这份谢礼我收下了。”在谢礼这两个字上加了重音。陆夷光嘴角一撇儿,虚伪,明明喜欢的不得了。公主府的管家殷殷来问,“下面送来了一筐大闸蟹,还有一盆肥嫩的鱼,县主和三少爷要不要留下用膳,府里的厨子最擅长做鱼了。”吵吵闹闹多热闹啊,有人陪着,小主子用膳都香一些。这公主府什么都好,就是人太少了,偌大府邸就小侯爷这一个主子。小主子为什么喜欢往外跑,那是待在家里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符骥摸着小奶猫,没吭声。陆见游笑眯眯道,“好啊,符小骥,上次咱们喝的那个青梅酒还有吗?”在家爹娘才不会让他喝酒,哪怕是果子酒都不给喝。符骥,“多着呢。”陆见游喜笑颜开,“那感情好。”陆夷光插了一句,“你们慢慢喝,我回家了。”吃人嘴短,下次遇上,她怎么理直气壮地怼。陆见游,“那你跟娘说一声,我不回家吃了。”符家没个女眷,阿萝不大不小的,留下用膳也不是很方便。走出两步,陆夷光回头指了指笑逐颜开的陆见游,“不许喝醉了啊。”“知道知道。”陆见游挥了挥手,赶苍蝇似的。陆夷光没好气地瞪他一眼,。“凶巴巴,肯定嫁不出去。”符骥碎碎念了一句。“喂,我听得见。”陆见游面无表情地提醒。符骥用鼻子哼了一声,望望她走远的身影,“她走了正好,她在,咱们喝酒都不痛快。”陆见游无比赞同地看了他一眼。陆见游不仅在隔壁用了午膳,他晚膳也没回来吃,还有在那边住下的架势,南康长公主打发了一个人过去看看。来人回禀,“三少爷说他打赌输给了小侯爷,今晚住在那了。”“饭债肉偿。”陆夷光脱口而出话音刚落,屋里头,三双眼六只眼睛都看了过来。陆夷光眼神游移,假装自己什么都没有说过,“没出息,居然输给符小骥。”陆徵翘翘嘴角,“那就让他住着吧。”晚间,陆徵与陆见深父子二人在书房聊朝事,陆徵划了划杯盖,“皇上三日后便要出关,你跟在太子身边这些时日,届时皇上必有垂询,做好准备。”陆见深颔首,“儿子知道。”陆徵一笑,“你觉太子如何?”这不是太子第一次监国,然之前皇帝至多闭上日,最多也就九日,太子与其说监国,不如说是吉祥物摆在那当装饰。这一次却是足足八八六十四天,太子才算是真真切切的掌握了朝政,何尝不是皇帝对他的考验。陆见深沉吟片刻后才道,“敦厚有余,果决不足。”陆徵叹息,皇帝膝下共有十子,皇长子、皇五子、皇九子早夭,二皇子福王有脚疾,七皇子靖宁郡王体弱,八、十两位皇子未满十岁。三皇子为太子,温良敦厚,人善被人欺,在皇家更甚,四皇子燕王六皇子安王不甚安分。依他所见,皇帝对太子隐隐有不满。皇帝自己是个极为强势之人,十四岁以庶子之身登基,十八岁除只手遮天的辅政大臣,废东西厂,将内阁三席扩张至七席,又将尚书由从二品升为从一品,以分内阁之权,开创锦衣卫监察制度。对内,大局改革,减轻赋役,整顿朝纲。对外,南抗倭寇,北驱鞑靼,重振国威。堪称文成武就,天下翕然称治。虽然近十年因国家承平日久,皇帝日渐懈怠,痴迷起修仙问道,耽于修设斋醮,好长生不老之术。个把月不上朝也是有的,然依旧牢牢掌控着整个国家的大权。这样一个功勋卓著的皇帝对继承人的要求显然是不低的,子不类父,皇帝的遗憾。陆徵平声道,“陛下春秋鼎盛,太子年轻,且有的是时间学父。”皇帝也意识到太子的不足之处,这不是闭关让太子练手了。这两个月,太子的表现大体还是尚可的。在他的立场上,他更愿意太子稳稳当当。父子俩又说了好一会儿话,末了陆徵神色柔和下来,“阿萝那你莫太惯着她,看她学了什么话。”肉偿这种话都说出来了。“她那书房里没准又藏了些乱七八糟的话本子,你有空去收一收。”陆见深,“父亲怎的不去?”陆徵看了他一眼,这不是明知故问,当然是因为他要保持慈父的形象。陆见深静静地看着陆徵。陆徵微微一笑,拍了拍他的肩膀,“回去歇着吧。”陆见深呵了一声。……第二天,陆见游神采焕发地回来了,昨天他和符骥喝了酒,醉了,睡了一个下午。晚上溜到百乐楼看了歌舞,玩到三更天才回顺阳公主府就寝,睡到日上三竿才起,他起的的时候,符骥还在睡呢。有时候真嫉妒这小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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