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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即他皱着眉道:“身子有没有哪儿不舒服?”容淮摇头。白痴。就知道问了也是白问。他毫不客气地冷嗤了声:“那你挺厉害的,躺了一年又六个月,还没有不舒服的。”“已经过了这么久吗?”容淮显然惊讶住。“嗯。”见人还病着,气色也不怎么好,重锦又取来法衣给人仔细披上:“太久没动,我带你出去看看,正好一道去见见榕榕。她还在给你炼丹药,其余的几个估计还得要一些日子才能回来。”“好的。”容淮双眼一弯,在重锦递来法衣时,他顺从地伸手。躺久了的人,全身都没力。好在当初就考虑到容淮太久没动,可能对身体不好,所以为了方便,小十一他们早早给容淮做了个轮椅。轮椅上垫了软垫,扶着容淮坐上轮椅后,瞧见披了法衣的人身子依旧单薄得可怕。还是不放心的重锦又取来大氅给容淮搭上,确定一切安置妥当后,这才推着容淮出去。一出房门,映入眼帘的是望不见边际的枫林。雅致的小木屋外铺满了枫叶,正在最边上木屋内整理药材的木榕榕心有所感,往这边看了来。一眼瞧见坐在轮椅上清瘦的人,身后是映照天际的红,枫叶簌簌而落。没有束起来的青丝垂在肩侧,有几缕抚过尚带着几分病弱气的脸颊。就是这样简简单单看着她,感觉世间瞬间安宁干净了,那些不开心的,烦恼的,全消失得一干二净。啪。全身一怔,手中的灵药就这样掉在了地上。“榕榕。”直到那不大的声音传入耳中,木榕榕恍然回过神来,双眼一动,两滴豆大的泪珠唰一下滚了下来。“大师兄!”木榕榕跑到容淮面前,以前连夜炼制九品丹药,结果迟迟炼制不出来。废了一堆接着一堆的灵玉门众人辛辛苦苦抢来的九品灵药,愧疚地大半夜抱着丹炉里一堆废渣哭,哭完又强行抹干眼泪起来炼丹的姑娘如今抓住容淮袖角哭得泣不成声。“我还以为你醒不过来了。”两人都没有说话。容淮手放在小姑娘头顶,无声地安抚着。哭到最后,木榕榕红着眼睛,噗一下笑出来。先是不好意思地看了下容淮身后的重锦,然后对容淮说自己去炼丹后。就逃也似的跑掉了。不知道为什么,在大师兄面前,他们总忍不住想撒撒娇,尽情露出自己的小性子。可在重锦面前恰恰相反,他们总是情不自禁绷紧身子,明明重锦什么话没说,什么事没做,但他们就是情不自禁害怕。一件事,只要不是做的完美,就不敢面对重锦。木榕榕走后,重锦推着容淮又四处逛了逛。到底刚醒来的人,饶是坐着也没能支撑多久,还没到半个时辰便又昏昏睡了过去。碰了下容淮脸颊,确定没有发热,重锦这才又推着人回到房里,放回床上。坐在床边,确定人睡着后,重锦没忍住,轻声喊道:“容淮。”和以前不同,这次听见喊声的人眉梢一动,喉结轻滚。温柔惯了的人,即便是昏睡过去,但在听见别人喊他时,依旧下意识想要回应别人。手指轻抵着那长睫,看着它不自觉地颤动。心中一直压着的那口气终于吐了出来。醒了。这次是真的没事了。担心容淮再也醒不过来的远不仅木榕榕他们,他也怕。一年多前,容淮躺在他怀里,呼吸一点点消散的场景至今历历在目。每天,每时,每刻。他总要探探容淮呼吸,才能勉强心安。这次一睡,容淮是在傍晚,木榕榕送丹药过来时才清醒的。他一醒来,便听得木榕榕刻意压低的声音。“大师兄还在休息吗?”“嗯,还没醒。”“那我就先不进去吵他啦,这是今天刚炼制的丹药,劳烦了。”“好的。”说完,木榕榕便哼着开心的小调子走了。房门推开,拿着丹药的重锦进来。在容淮昏迷的这一年多,早中晚,各服两颗九品丹药。早些那人留给容淮的丹药,本就在须弥芥子中毁了一部分,在容淮重伤濒死时,又用了大半。如今更是一日六颗,就算有成山的丹药也经受不住这么用。好在木榕榕着实厉害,在灵玉门第二次带着九品灵药回来时,她就能成功炼制出九品丹药。不过那时候初成的丹药杂质太多,比起那人留给容淮的简直天差地别,这些丹药完全不敢给容淮用。一来容淮的伤压在心头。二来这些灵药全是同门师兄弟和师父们拼死带回来的。三来前有那人留下的几乎没有杂质的极品丹药当做样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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