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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铃是从一套饰品中拆下来的,大概有二十多个。慕锦钰明天不上朝,明天是休沐的日子,所以不用早起,在旁边看着宁环一个人做这些东西。一个时辰之后,宁环弄好了。现在也是深夜,梨雪堂丫鬟们不守夜,全都去睡了,阿喜也被慕锦钰撵走。宁环道:“太子殿下,你不能染风寒,快将狐裘穿上,随我一起出去。”慕锦钰见他关心人也这般直白,便挑了挑眉,把狐裘披在了身上。出去之后才知道宁环要踩着他的身体上树。梨雪堂院子里这棵梨树长得不低,冬天光秃秃的没有叶子,但枝干伸展得很漂亮。宁环要把他的福签和铃铛都挂在树上。慕锦钰觉得自己真是疯了才会大半夜和他做这种无聊的事情。他有些不满:“孤身体虚弱到羊肉都不能吃,你让孤蹲下来被你踩上去?”“我不重。”宁环道,“放心,这个没事。”慕锦钰蹲了下来,宁环踩着他上到了树上,将福签和铃铛挂上去一半。之后慕锦钰又黑着脸把他接下来,背着宁环去挂两侧的枝丫。雪还没有停,且有越下越大的趋势,两个人回到了门口,慕锦钰远远看着院子里的树,灯笼的光不怎么明亮,只见白雪簌簌而下,福签和铃铛在光秃秃的枝头被风吹起,雪被吹散,铃铛被吹出了声音,清脆的碰撞着。明天是宁环祖母的寿辰,他在这陌生的地方,这辈子只怕都回不去了。“铃铛招阴,”慕锦钰拍了拍自己身上的雪,“你半夜挂它只怕会招来不好的东西。”宁环睫毛上挂的雪花成了水,盈盈欲坠:“不会。”他写了福签,铃铛声响,或许能传音去他去不了的地方。他会告诉至亲,自己如今过得还好。宁环又抬头看慕锦钰一眼:“已经很晚了,我们睡觉去吧。你伤口浸了药今夜会痒,记得不要去挠,会挠出血。”宁环不想再弄脏新被子了。慕锦钰道:“你放心吧,孤绝对不会挠伤疤。”宁环放心不了。半夜慕锦钰果然又咳嗽起来,而且他还不自觉的去抓挠伤疤,宁环实在没有办法,只好抓了慕锦钰的手去睡觉。慕锦钰醒了两遭,独发晋江文学城平常宁环起得就晚。慕锦钰见他睡着,自己也不愿意起了。谁冬天不愿意在床上躺着呢。等宁环苏醒已经是日上三竿了。他慵懒睁开眼睛,把慕锦钰的手给松开,之后背过身去:“太子殿下怎么直接睡到了天明?”“不然呢?”慕锦钰手上一空,心里也空了一下,他看到宁环醒来第一件事就是背对自己,莫名有些生气,“孤现在身体虚弱,是重伤在身的病患。”宁环在话本中看的慕锦钰可是个勤快的暴君,天不亮就要起床杀人,有时候疯病发作了,一杀就一整天,不杀人的时候应该去后宫找妃子们发泄多余的精力……哪怕不提后期,前期的慕锦钰也要早起练一练武功和骑射,或者看看兵书写写字,赖着不起床倒是罕见。他又背过身眯了一刻钟。慕锦钰看着宁环的背影,心中越想越气,忍不住冷笑连连。他哪里是娶了个太子妃,分明是娶了个姑奶奶。长这么大,慕锦钰从来没有听说过有哪家妻子背对着丈夫睡觉的。他的手被宁环抓了一晚上,上面似乎也沾染了宁环身上的香味儿,慕锦钰闻了闻自己的手指,莲花香气伴着淡淡的檀香,久久不散,这个味道很好闻。闻着闻着他便出神,出神了片刻之后,慕锦钰又像被雷打了一样,觉得自己举动实在不堪。不过,在遇见宁环之后,慕锦钰几乎是天天被雷打,他也不在乎这一次了。摇了摇床边的铃,叠青立刻麻利的端水进来了,慕锦钰看了叠青一眼:“让阿喜过来伺候孤。”慕锦钰换了衣服正打算出去时,宁环才伸着懒腰坐了起来,哪怕不想承认,他也不得不承认宁环刚睡醒的样子很好看。天色大亮,外面一片银白,梨树的枝丫上也落了雪,有的铃铛被雪压到了。阿喜昨天睡得早,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他忍不住道:“一觉醒来就看到树上挂满了这个,挺好看的。别人都说太子妃心灵手巧,应该是太子妃弄的。”慕锦钰也觉得好看,这可是宁环昨天踩着他上树挂的。宁环说他自己不重,实际上也不轻,宁环长得就比其他姑娘高一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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