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妇女被噎了一下,胳膊拐了下姑娘,声音拔高了点,“你这也太没良心了,不管我们养没养你,我也是你舅妈,这是你亲妹子,我不求你孝敬我,你连人都不敢认啊!”阮援还是那副懒得搭理她的表情,无奈的啧了两声,冲小虎伸出手,“把我那把菜刀拿来,我看看谁不要命还在咱们家门口像个要饭的似的絮絮叨叨。”小虎愤愤的看了那母女一眼,转身就进了厨房。林美芬冷着脸呵斥道,“小虎!别胡来!”妇女见阮援动真格的了,吓得将自己姑娘护在身后向后退了着走,嘴上还是不依不饶的骂着,“死没良心的,当年吃我那么粮食!我还不如喂了狗!”小虎还真实诚的把刀送到阮援手里,阮援颠了颠刀把,冷笑朝她俩走去,“骂啊,接着骂,我看是你嘴快,还是我红刀子出来的快!”妇女还想叭叭,那姑娘倒是吓破了胆,抓着她娘就跑,“我们走,我们这就走!”那妇女还憋着一口气,把着门框的杀猪似的喊,“我不走!我凭什么走!这死小子吃了我几个月的粮食呢!”哪成想话音刚落,那菜刀不偏不倚,堪堪落在她脚边几寸。吓得她腿顿时就软了,手虚点着阮援,“你,你要,杀人!”“谁说我要杀你?”阮援抱着两臂,笑眯眯的看着她,“你不是说不走,我想着亲手杀鸡给你吃?”那姑娘吓得再也忍不住了,硬拉着妇女走,“走吧娘快走吧!”那妇女还在那抹眼泪,看见阮援又慢条斯理的把刀捡起来,再也不敢装了,牵着女儿就跑。这动静引来了不少邻居,有婆子话音带着酸,看热闹似得“大学生,那是谁啊?”阮援淡笑着拍了拍手上的灰,“谁知道呢,看样子是来要饭的吧。”那婆子被噎了下,还想说什么,就见阮援将大门哐当一关。阮援进了屋就听到林美芬因为菜刀的事在骂小虎,阮援听了把小虎拦在身后,“娘,你骂小虎干啥。”林美芬气道,“你以为我还不骂你啊?你也太冲动了,这马上要上大学的人了,你这菜刀但凡偏一点你这辈子可就毁了,有话就好好说,动手做什么!”阮援叹气道,“娘啊,这么多年了,您还不了解这种见了便宜就像见了苍蝇见了肉的人啊,你和她们说道理,她们不会觉得愧疚,反而觉得你好欺负。那种人自私自利,最怕死了,我只是吓唬吓唬她们,又不能真动手。”“那可是刀子!”林美芬还是皱着眉教育他,“你娘我没文化,刀剑无眼我还是知道的,你以后这个脾气给我改了,听到没!”阮援见林美芬真生气了,抿抿嘴,应了声哦。“你和弟弟一起蹲墙角,好好反省!”林美芬瞪了他一眼转身出了屋。“娘脾气还真是越来越不好啊,我考上大学还没夸我呢。”小虎敦敦跑到他跟前,小脸笑的像朵花“哥,娘这是高兴,你舅妈来了好几次了,娘面上迎着,背地里偷偷抹眼泪愁眉苦脸的,生怕他们把你抢走。”“你小子还挺会观察啊。”阮援笑的撞了下小虎的肩膀“你再给我说说,娘是怎么哭的。”小虎说,“我和你学哈,娘是这样哭的……”俩人在蹲墙角窃窃私语,林美芬在厨房揉着面团,想起来什么,眼角的细纹微微皱起,嘴角弯起来,笑了。流水宴后,阮援和邱镇回了高中。因为他们这是第一届恢复高考的学生,学校特意出钱,要给他们拍一张照片作为纪念。想当初高考的人有四五十人,可现在回来的也就只有十来个人。沈萱像个小喇叭似的在阮援耳边说,“那个张祥没考上,听说英语才打了五十多分,也不知道他怎么了,还有那个王曼啊他们那个小团体,都没考上,一个个吓的都不敢来了。”这些人当中考上大学的除了阮援和邱镇还有一个女同志,其余的都是大专,可在这个年代能考上大专都已经很了不起了。拍完了照,齐老师和邱镇说话的间隙,沈萱就来问阮援考在哪里,阮援说了之后问她,“你呢?”沈萱脸有点红,“我考了j城师范,学的是数学。”“可以啊。”阮援挺为她高兴“你性格好,又聪明,很适合当老师的。”“那你学外文,你将来,”沈萱抿了下嘴,眼睛亮亮的“你将来也会去当老师吗?”“我啊。阮援耸了耸肩,想到什么笑了下,“没准你将来能在电视上看到我。”沈萱愣了下,慢吞吞的“什么意思?”阮援刚想说话,就听到邱镇沉沉的声音,“援援,过来,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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