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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不是我的字,是那位前朝大家的名气大。”殷晚道:“买字的人大多买的不是字,是名。”束台似懂非懂的点点头,过了一会儿又促狭的看着殷晚,“你骗人哦,还骗了这么大一笔钱。”殷晚端起茶杯浅酌一口,听闻此言停下动作,抬起眼看向束台。束台笑嘻嘻的,去数银票了。“他也不算是骗人,”河洛跟着他一块去卖的字画,“那副字帖本来就是九殷写的,不过叫他再写一遍罢了。”束台顿了顿,他倒是知道九殷一想喜欢文人墨客的东西,只是没有想到,他竟还有字画流传到凡间。“写的有没有这么好啊,”束台小声嘟囔,“还一代大家呢。”殷晚放下茶杯,“早说让你多练字了。”河洛一顿,看向殷晚,殷晚面不改色,束台也好想没听到。他看看两个人,慢慢吐出一口气。隔日束台和殷晚又去了一趟红袖河,主人家见他们又来,有心提价,要一千两。殷晚还没开口还价呢,束台就把一千两甩过去了。他到底是没吃过苦的,一有钱就大手大脚,觉得反正拿得出来,一点还价的意思都没有。主人家乐得眉开眼笑,收下银子就给了地契,说是小楼那些普通的桌椅板凳一并送给束台。那些个东西粗陋的紧,主人家送了,殷晚却不会用。他从束台那里拿了钱,自去铺子里定做。他对起居的器物很是讲究,自己勾画图纸,木料也是亲选的。不仅如此,小楼该添的装饰要有,该置办的摆件也不能少。院里里也要添些花草,重新规整。这样一通置办下来,束台手里的钱又少了许多。河洛舔着糖葫芦,心说真是一个比一个败家。初夏时节,小楼就可以住人了。两层高的小楼,带着一个小院,二楼的窗户对着河面,推开窗便是满眼红袖景。楼下的院子里栽了两株广玉兰,大而雪花的花朵缀在枝头,端的是洁白无瑕。小楼里的桌椅床榻都是殷晚看着打造的,二楼三间明间,用落地罩与珠帘隔开,摆放着博古架,八仙桌,花几,香炉,长榻等物。地上铺着西域的皮草地毯,榻上摆放着上好的绸面罩子,墙角的花几之上,放着两盆开得正好的栀子。这栀子花是成文彬送来的,他听闻束台乔迁了新居,送来好些上等的花草。成文彬是个花商,家里有几分产业。他与束台相识以来,虽不熟络,但没断了来往。成文彬很愿意与束台交往,隔三差五的就送些当季的花草给束台。虽说是初夏,但每日日上中天,也已十分热了。殷晚待在小楼里,他不耐热,一到夏天就懒得出去走动。他专门用黄花梨给自己打了个摇椅,镶嵌着青玉,饰以花鸟图案,每每躺上去,翘着腿摇晃,连束台见了都有几分眼热。殷晚正拿着笔描图呢,他与束台出去逛街的时候看中一块玉石,还未经雕琢,通透的白玉,中有一丝血色。那血色面积不算大,却在正中央,因而不好琢磨。殷晚心里却又打算,他把那玉石买了回来,要做什么也不同束台说。束台上了小楼,清甜的栀子花香弥漫在整个房间,他看了看栀子,又看向摇椅上的殷晚,有些惊讶道:“栀子花还在?我还以为它早就小命不保了呢?”殷晚睨了他一眼,“怎么,我在你心里便是个对一盆花都要下毒手的?”束台嘻嘻的笑,明摆着是想蒙混过去,他走到殷晚身边,低下头问道:“你在画什么?”殷晚不给他看,道:“你看你的宝贝花儿去呀。”束台拉着他的手臂,“好嘛,我错了。”殷晚抬眼看他,复又垂下眉眼,也不说话。他生的好模样,躺在摇椅上,又自在又从容,眉眼间自有一派矜贵气度。“还有件事,”束台看着他的神色,“成文彬家里开赏花会,叫咱们客栈包下一应菜肴,这可是个大单子。”殷晚笔下顿了顿,嗤笑一声,“他家里没有厨子?城里没有酒楼?要你一个开客栈的承包宴席。”“我这不是客栈兼营酒楼嘛,”束台道:“再说了,我也不比那些酒楼差呀。”殷晚用手上的笔挑起束台的下巴,道:“瞧瞧咱们掌柜的,生的好颜色,哪家酒楼能比得过你去。”束台推来他的笔,“哼”了一声,道:“那你去不去?”“不去。”殷晚收回手,漫不经心道:“成公子可未必想要见到我。”束台看起来想要再劝一劝殷晚,被殷晚一个眼神噎了回去。束台站起身,颇有些心虚的样子,“你不去我去,好大一笔单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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