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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他能省力些,她伸手圈住他的脖子,头靠在他胸口。他看了她一眼,呼吸陡然急促起来,脸也红到了耳根,马上又将视线转向了正前方。她在他怀中抬起头,端详着他线条分明的下颌,滚动的喉节,冒着细细汗珠的额角。白秋贤和惊蛰远远地跟在后面。她把头靠在他胸口听了一会儿,眨眨眼道:“你心跳得好快啊。”他不敢看她,“嗯”了一声。她又道:“你不要担心,真的一点也不痛。我从小在山上长大,练功没有不苦的,就是痛我也能承受,这么多年还不是自己扛过来了。”他狠狠道:“痛也是你自找的。”谁叫你大言不惭非要一次性地帮人家修成肉身,自讨苦吃!她笑了笑,又靠回他胸口上,不再说话。身后的白秋贤和惊蛰捂嘴偷笑。回到房中,魏长泽将池惠放到榻上,又去汤药房取药。每日三餐,一次针灸,两次汤药,一次药浴。除了药浴,白秋贤几乎不用帮忙,她常说自己和惊蛰就是多余,魏长泽总是笑而不语。日子在忙碌而规律中度过,转眼一个多月过去了,池惠恢复得比意料中的快,魏长泽却日渐消瘦。惊蛰常在池惠耳边念叨:“师父,您要对师丈好些啊,他为你付出太多太辛苦了。”魏长泽却老是瞪他。魏长泽的辛苦池惠自然是看在眼里,她现在过起了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生活,吃饭有人端到手上,走路有人抱,让她有空去想很多事情。她细细想来,自下山以来,从姑苏到眉山,从眉山到云梦,从云梦到大梵山,竟然从姑苏听学认识以来,他们就每天见面;从白秋贤、江枫眠、虞紫鸢、虞飞鹏、惊蛰,这一路走来,和她相处时间最长的是魏长泽,从未分开过一天。魏长泽的心思,她自然是懂了,人都有感情,她又不是铁石心肠,这朝夕相处的一个多月,她已经享受和依赖起了魏长泽的照顾,也看清了自己的内心。蓝启仁、虞飞鹏固然很好,能陪伴她左右的却只有魏长泽。陪伴是最长情的告白。惊蛰的“师丈”已经叫得很顺口,她从未纠正过,他也从未向她确认过,仿佛一切潜移默化,自然而然。也许是从小被收养的原因,魏长泽心思极其细腻,对她的一举一动都体察入微,她一个眼神一个动作,想要什么,还没等她说出口,他就拿到了她面前。白秋贤常捂面说自己该回白家庄了,池惠就笑她是不是想青蘅君,也劝她回去,但白秋贤总说等她伤好了再回。反正温医师说最多需要两月,现在已经一个多月,也不在乎那十几二十天,池惠也由她去了。但是有一天傍晚,白秋贤却突然不见了。惊蛰还以为她出去避嫌了,可是到晚上药浴需要白秋贤帮忙的时候,她还没有回来,惊蛰找遍了整个杏林苑,还是没有找到她。惊蛰摸着头道:“白姐姐总说她多余,吵着要回白家庄,不会真的回去了吧。”怎么可能,她若真要回,肯定会打招呼,她的东西除了剑都还在,不会是遇到什么危险了吧?池惠这么一想,顾不得脚底的伤,站起身来就往外跑去,刚跑几步,魏长泽却像脚下踩到了钉子,一个趔趄差点摔倒,他立即就站直了身,奔过去拦住了她:“你脚底有伤,不能下地,我去找吧。”她急得眼泪都流出来了:“不疼!真的不疼!”为了证明她不疼,她还跺了几下脚,“妹妹要回白家庄一定会跟我说的,就这么不见了人,一定是遇到危险了!”魏长泽的脸抽动了几下,强忍下了什么,柔声道:“虽然不疼,但伤口还是在的,你到处跑,伤口化脓了怎么办?如果伤口感染,如何扎针?那不是前功尽弃了吗!”不容分说,他一把将她抱起放到榻上,声音不容置喙:“你哪里也不能去,我和惊蛰出去找,你放心,我会请温家的人帮忙一起找。如果我回来看到你下地了……”说着,口气里已然是警告的意味。惊蛰几乎哭出声来:“师父,您就听话吧,不要乱动,你一乱动,师丈他……心疼啊!”这次魏长泽倒是没有瞪惊蛰,看到池惠点头,便带着惊蛰出去了。不一会,王氏带着几个丫鬟进来,每人都拎着木桶。王氏微笑道:“池姑娘,魏公子出去找白姑娘,让我来帮你药浴。”见池惠面露忧郁,又道:“你放心,温家能出去的都出去帮找了,大梵山一向太平,不会出什么事的。”自魏长泽将真相告知温家人后,也许是打开了心结,王氏开朗许多,换回了温氏家袍,从农妇变回了“温夫人”,不再去干农活逃避。她接管了汤药房,每天带着温训在温岚处学习并帮忙打下手,温岚那一房医术最是精湛,看着儿媳和孙子的改变,温岚感叹自己的医术后继有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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