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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启仁道:“她牵涉到很多杀人案,被害者不乏修仙界名士,若她就是秦丝丝,势必会牵连到小道长。”“……”蓝启仁取了一颗枇杷,慢条斯理地剥起皮来,“或许不是,可能与温氏关系更大,她能顺利杀害这么多名士,据说是因为温氏派人暗中相助。说是为人复仇,只怕是为温氏利用……这其中的是非恩怨,谁又说得清呢……已经有不少仙门将其定为修仙界一害,欲除之而后快。”池惠沉默了,蓝启仁说得没错,秦丝丝为之复仇的那些阴魂,生前不一定无辜,或许也有罪大恶极之徒,杀了他的还被称为正义之士。就如她的师兄延灵道长,生前是为人称颂的正派名士,池惠下山之后还常听别人说起他锄强扶弱的往事,如果他也在秦丝丝的复仇名单里,她该认为谁对谁错?而温氏的帮助,一方面可能是温若寒想保护秦丝丝,一方面是她杀的正是他们想杀的,顺水推舟罢了。想到这里,池惠在心里抹了一把冷汗,脸色也不自然起来。她又去端茶杯,想掩饰自己的心虚。蓝启仁的手突然伸了过来,手腕放在案上,手指如搭脉般地按在她手背上,指尖传来的清凉让她的心忍不住猛地一缩,手也跟着微蜷了一下,鬼使神差地她也没把手抽出来。抬头看见蓝启仁的眼睛里泛起了水光,但只一瞬,他又把目光移向茶杯,原来,那茶杯本来就极为小巧精致,被她喝了那么两次早就空了,她却浑然不知。蓝启仁又把目光转向她,将另一只手上剥好的枇杷递了过来,那颗枇杷皮被蓝启仁撕成了极为均匀的四瓣,像刀刻过一般,池惠一愣,不知该不该接。她不动,他也不动,那双眼睛里明明泛着水波,池惠却觉得那根本就是两团火。再不接,只怕是要以这种姿势僵持下去了,她终于抬起另一只手,小心翼翼着,尽量不碰到他的手,犹豫着接过(她怕是忘了另一只手还被蓝启仁压着)。蓝启仁递枇杷那只手先收了回去,另一只随着他坐下的动作也慢慢收回,指尖缓缓划过她的手背,在即将完全离开时微微滞了一下,带着一丝眷恋。再次坐端正后,两个人似乎都深深地呼了一口气。蓝启仁为她续上茶,轻声道:“小道长去了大梵山两月,是身体抱恙吗?现在如何?”这句话里带着明显的关心,池惠却无法回答,她将枇杷放进嘴里,用“食不言”来掩饰沉默。她已经在蓝启仁面前说了一次谎,现在仍不能说是为了秦丝丝。好一会,她将枇杷咽下,皮和核放进另一个空碟子里,这才道:“不管我去大梵山是何原因,我现在很好。”蓝启仁点了点头,没有追问。沉默了一会,又道:“魏公子跟我说了,你们……”他似乎不愿意说出那几个字,“你们在一起了。”池惠无言地点点头。说了也好,若让她来说,还真不知道如何开口。蓝启仁低声道:“你……为何选择他?”池惠道:“因为只有他能陪在我身边。”蓝启仁深深地叹了一口气:“那也是。”小道长还是那个心在四方的小道长。蓝启仁和虞飞鹏、江枫眠一样,是家族的栋梁,只有魏长泽没有世家背景和家族负累。蓝启仁以前不能,现在蓝启智闭关不问世事,把重担都交给了他和蓝松年,他就更不能。事已至此,说什么都是徒劳的,可能这便是命吧。蓝启仁拿出一个荷包,池惠认得,正是白秋贤装蛇鳞那个荷包。蓝启仁道:“那天,我族人到时,那个青蛇妖还没有逃走,她想将‘她’带走,我族人要杀她,被兄长拦住,让她带走了,临走把这个扔过来,说欠兄长一个人情。”蓝启仁把荷包推到池惠前面:“我们蓝氏不需要这个人情,这件事就因它而起,青蛇妖一族,蓝氏决不会放过,但是……你留着,也许派得上用场。我已经为它弹了破魔音,降了它的妖气,不会再发生‘她’那样的事,你留着对付薛螭。”听到这个名字,池惠更加深了心里那个隐隐的猜测:“薛螭与这蛇鳞有何关系?”蓝启仁道:“薛螭曾祖母便是那青蛇妖姐妹,四十多年前,被蓝氏前辈与几位修士联合斩杀,薛螭有蛇妖血统,为至阴之身,你要注意这个人。”池惠暗道,难怪薛螭身上的妖气与这蛇鳞有相似之处;惊蛰是至阳之身,薛螭为至阴之身,这就能解释与惊蛰的雷互相抵消的原因了;难怪薛螭要让她给蓝松年“带话”,他已经知道白秋贤为青蛇妖杀了蓝氏客卿,幸灾乐祸呢。可是,薛螭也算那青蛇妖后人,为何蛇鳞可以对付薛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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