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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少证明——她身上或许还有可取之处,并不比那个祁珍差多少。别看真一成天笑呵呵的,对着老柳树也从不抱怨家人的放弃。但她并不是无坚不摧的性格,她性子其实有点软。不是说没主见,被人欺负了也只敢哭的“软”,而是什么事都特别好商量的乐天派。这种性格的人极少会露出颓废丧气的一面,但同样地,当她们构筑的安全堡垒坍塌时,也比其他人更脆弱。真一就像许多十八九岁少女一样,生前对未来充满了美好的憧憬,想着吃好穿好,像外头那些标语写的那样,用勤劳的双手创造美好的生活。等嫁给英武帅气的盛景玚当媳妇儿后,再生两个漂亮的孩子……生活里的一点点甜,都能让她开心很久。她很少跟人红脸,也不关注同龄男孩子。主动追求盛景玚是她做过最大胆的事。这样一个最普通最平凡的小姑娘哪怕当了近百年的鬼,也没修炼出不得了的心机,只是在原有的性格底色上增添了一项“唠叨”。谁让整个轮回境其他鬼都浑浑噩噩赶着投胎,就剩她一个鬼脑子还清醒呢,再不多说两句恐怕时间一长嘴巴的功能退化,连话都不会说了。而老柳树是个合格的听众,一开始只有被她烦得忍不了时才会时不时回他两句。后来一鬼一树熟悉了,但大多情况还是真一小嘴叭叭个不停,老柳树负责听,负责给她意见。这种情况下,也不能指望她成长到跟真正活了百年的人瑞那般通透睿智。对真一来说,到轮回境的真一满肚子的愁绪、困惑、还有说不清的迟疑不安都被这句话打得七零八落。一时间,竟不知用什么表情面对盛景玚。她欣喜自己在这个世界存在过的痕迹没有完全被抹去,为再次见到曾经喜欢的男人而开心,但短暂的欣喜后,现实给她浇了盆冷水。理智不得不拼命跟这些要不得的情绪来回撕扯拔河。在见到盛景玚前,她很想跳起来撕他脸皮,质问他有没有忘记她,有没有老婆孩子热炕头。但真见到了人,得知盛景玚一直没忘记自个儿,真一反倒害怕气短。怕他因为自己成了孤家寡人。想到这儿,真一眼神开始躲闪不定,也没心思计较盛景玚取笑她矮的话,而是小脸肃然,话头一转:“看在相识一场的份上,我就不计较你的失言了。我还有正事要办,先走一步。”说罢,她不再看盛景玚的脸,径自从他眼前飘过。她下巴抬得高高的,目不斜视,一副“咱俩不熟,你别多事”的姿态,差点把盛景玚气笑。难不成刚才的欢喜都是假的?小丫头片子脸色变得真快。眼瞧着她朝悬崖峭壁那边走去,盛景玚赶忙叫住她:“祈真一。”真一动作微顿,没回头,用恶声恶气掩饰她的心绪难平:“你又干嘛?人鬼殊途知不知道,没事别跟我说话,靠鬼太近你会倒大霉的。”盛景玚牵了牵嘴角,说:“上山的马路最近修通了,如今要到红顶寨里已经不用爬悬崖了。”“……”真一嘴角抽搐,死鸭子嘴硬:“我就爱爬山。”“你就不好奇这条路是谁牵头修的吗?你回家是为了祁珍对不对?你变成这样是被她害的,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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