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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自幼长于冷宫,降生为灾,亲缘疏薄,常人避孤如蛇蝎时都尚且嫌动作不够快,何来手足?谁又与孤投缘?”
燕清语气平平地反问着,似乎这些贬损话语说的不是自身,而是别人一般。
一双毛爪忽然搭上燕清的双腿,燕清一愣,还没反应过来,便是一团软绒坐在了他双腿间,攀在他的怀里,九条长绒尾巴绕过燕清脊背,带着安抚的意味,将燕清裹在了一片温暖中。
燕清控制不住地,轻轻打了个寒颤,飘忽的灵魂也随即被拽了回来,此时他才发觉,思绪在飘至以往身处冷宫的生活时,浑身血液便已经悄然凝滞,僵冷而下,此时被昭俞的温暖一融,血液才恢复了正常流动。
明明火狐施了隐身术法,燕清却好似能就着一片空无,用视线描摹出火狐的模样。
他指节微蜷,不着痕迹地,双手揽抱住了火狐。
“太子心里有怨,本宫知晓。”皇后看着燕清,仍是那幅清婉温渺的模样,却是对燕清言语间的嘲讽不为所动。
不含愧悯。
“只是天牢脏污又潮气湿重,常有鼠蚁蝎虫扰染疫毒,燕玉如今身患重病,再不医治恐有性命之危,事出紧急,本宫没了法子……”
“于是便寻到了孤这里,寻到了你从不曾放在眼里过的残缺弃子?”燕清漠然打断了皇后的话,他笑了笑道,“恕孤直言,娘娘以何立场求请?您又是孤的谁?”
此话一出,便算是彻底断了母子之情,断了燕清年幼时曾如寒风微烛的期冀。
皇后脸色闪过一丝苍白,掩于衫袖下的手用力掐了掐手心,险些维持不住平静的表面。
在眸里潜藏的难过就要流露出来之前,皇后及时转开了看着燕清的视线。
她自以为掩饰得很好,可却没有逃过俞显的眼睛,俞显若有所思地打量着皇后,尾巴一下一下抚拍着燕清的脊背,耳畔传来的心跳声时重时缓,表明着燕清的情绪其实并不如表面看起来的稳定。
“倘若燕玉之命关乎太子生死之危呢?”皇后缓缓开口道。
俞显诧异一顿,尾巴不由停了动作。
燕清的目光从虚空移开,抬眸盯向皇后:“此话何意?”
“太子的肩背处……”皇后纤指轻抬,触上左肩背沿近琵琶骨的地方,“原本有一枚蝴蝶纹状的红色胎记。”
燕清敏锐捕捉到皇后话里“原本”这一字眼,这意味着在皇后的认知里,胎记早已消失,而燕清也并不知晓它的存在。
一时惊疑间,燕清没有开口说明自己早便瞧见了胎记。
“这枚胎记负载了你残缺的命格,而命格残缺的幼儿,生来便会早夭。偏偏你与燕玉二人同为双生,命格所指便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之象,无论哪一个失了性命,另一个都绝不会活过月半之时。”
听到这,俞显眉宇紧锁,不由想起了原剧情线里燕清的结局,犹记燕清是在感染风寒未得及时医治下,生生病死于寝殿,与皇后嘴里燕玉的现状何其相似。
倘若事实真如皇后所说,那么原本结局里,在萧识沉谋夺天晟后,早被遗忘在天牢中的燕玉便与燕清一前一后,双双病死在了不同的地点,为这番可笑的双生降灾之命凄廖地划下了句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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