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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嘴唇发白,低着头:“……是。”芳怜郡主用团扇挡住半张脸,看着少年这副惨兮兮的模样,不禁嗫嚅道:“你真要把人给我啊?”姚盼睨她一眼,“君子一言,驷马难追。难道我还会诓骗姐姐不成?”这时,荷荠牵来一匹赤红的马儿,远远唤道:“殿下!”姚盼接过她抛过来的马鞭,翻身上马,双腿一夹马腹,加入了狩猎的队伍,与世族子弟寒暄,挺坐着的身形极为流畅好看。碧蓝色的天幕下,少女梳着高高的马尾,颅顶优秀,头身比例完美,偏生该有的地方都有,深红色的骑装包裹着凹凸有致的身体。虽面带笑容,瞧着和善友好,却自有一股凛然贵气,令寻常之人,望而生畏。这番景象,落在蒋旭与芳怜的眼中,自然也落入了一旁乘凉品茶的丽阳的眼底。她眯眼笑笑,摇着扇子,转头对身边的白衣公子说道:“再过几年,汴梁先生掉马凉风有信,天心月圆。淡淡的月光勾勒出隐约的线条,一顶装饰极为简朴的帐子外,有穿着甲胄的兵士三三两两巡游。想来这就是宗太傅的帐子了,还真是让姚盼一通好找,这人的性格,也真是孤僻到了一种境界,偏偏要避开热闹的人群,独个驻扎在这样清冷的角落,端的是离群索居。姚盼从马背上一跃而下,将赤练马交给近侍牵到一旁喂食草料,马儿闲适地晃着脑袋,时不时打个响鼻。有人进了帐内通报,出来却对姚盼说宗大人已然睡下。姚盼抚着鞭子,挑了挑眉,“先生不肯见我?”她腰间系了一个油皮囊袋,里边揣了一只烤好的野兔,兔肉的香气隐隐从里边飘出,惹得那通传小厮的目光一直往她腰上飘。姚盼眼珠一转,故意高声道:“学生来找先生呢,可不是来打秋风的,而是有要事商讨。体谅先生舟车劳顿,还特意给先生烤了一只兔子,是学生在山涧之间猎得,刚刚烤好便眼巴巴地给先生送来了,先生怎么舍得辜负学生的一片好意?“姚盼不无委屈地说。这烤兔子,来之前她吃了一只,肉质鲜美外酥里嫩,是难得的美味,在宫里都吃不到的,若非真有事相商,她还舍不得把这硕果仅存的另一只送来呢。晓得宗长殊的口味,还特地多放了些椒盐,这货要是不领情,那她可是绝对不会罢休的。她对那小厮一脸诚恳加威胁道:“学生美意,先生怎么舍得拒绝呢,先生心肠最软,定是你自作主张,让开,休要阻拦本宫,不然本宫便发落你去铲马粪!”一欠身,就要闯进去。那小厮连忙拦在她面前,跪在地上抓耳挠腮,一脸为难:“殿下何苦为难小的,宗大人确实已经歇下了。”从帐子隐隐透出的亮光,侧耳细听,倒确实没有什么动静,像是里边的人已然睡熟了一般。姚盼却是不信的,不禁困惑道,“明明出发前还好好的,怎么就不肯见我了?生气了?为什么?”今早姚盼启程时,听闻宗长殊一早便伴驾走了,差荷荠向紫宸殿的近侍打听了才知道,宗长殊当真跟定安帝提了同柳家退婚的事,态度强硬,惹得定安帝十分不快。定安帝虽然没有一口回绝宗长殊的请求,却发了好一通雷霆,紫宸殿的人吓得大气都不敢出,偏偏宗长殊跟个没事人一样,跪在地上眉毛都不动一下,只平淡地重复着一句话——“请陛下收回成命”,最后连定安帝自己都觉得没劲,只觉训他还不如批改那些奏折来得有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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