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敛去笑意,古伊弗宁俯身上前,在他耳边低语了一句,“床上的我更热情。”这盛情邀请说得意欲满满,牛可清听得心痒难耐。但他努力让自己显得波澜不惊,淡淡道:“不了,感谢抬爱。”既然如此,古伊弗宁也不自讨没趣了。二人没再继续聊下去,因为确实没什么好聊的,连结束语都懒得多讲,他们就此分道扬镳。只是,古医生走了两步回头,看向牛可清的背影时,眼底多了几分晦暗的深色。意外“相撞”“掌管命运的神,多想问你是不是打了个盹儿。”——《再遇见》一路走回办公室,牛可清都有些失神。古伊弗宁的那些话、那副态度,就像一根长长的线,线上系着一个钩子,一下子把牛可清的心给钓住了。那个人说,我对床上的你很有兴趣。彼此都是成年人,说点荤话很正常。牛可清三十岁的人了,又不是纯情少男,什么话没听过。却偏偏被这句话弄得心潮起伏。那整个下午,他的脸都像一块持久的暖宝宝,自动发热。“医生叔叔,你别拔错了,”躺在长椅上的小朋友这样对他说。牛可清回过神来,调整了一下上方的照明灯,“啊?”小朋友一副少年老成的样子,张着个嘴巴,含糊不清道:“我的蛀齿在左边哟,你那大钳子怎么总往右边伸咧?”“那是因为你右边也有蛀齿,”牛可清用钳子轻轻地敲了敲那个黑色的龋齿洞。小朋友疼得眯了下眼睛,“呜呜呜呜呜……可是医生叔叔,我不想拔哦,我怕疼~”“怕疼就记得刷牙,少吃点大白兔奶糖,你看你,这月都因为牙疼来第几遍了?我都认得你了!”“哼!”小朋友泪眼汪汪地撇着嘴,“我没有吃大白兔!我吃的是旺仔!”“吃什么都得刷牙,”牛可清板起脸来,吓唬他:“不然你牙齿掉光光。”小朋友不敢再多嘴了,只气噗噗地瞪着这个给他童年阴影的臭牙医。毫无由来地,牛可清的脑子拐了个弯,又想到了某人——那个姓古的坏家伙,牙齿还挺漂亮的,严实密封,洁白且整齐。大概每个牙医都会很喜欢。之后的一周里,他和古伊弗宁都没有碰过面。他们并没有故意避着对方,只是压根碰不着而已。两个人在各自的领域里工作着、生活着,如同这座冗杂的城市里两个互不相干的陌生人,没有交集,也没有照面。但牛可清仍时不时地,就会想到这位蓝眼睛的古医生。例如,在同事问他要不要一起去吃泰国菜的时候;在邻居跟他说“晚上好”的时候;在打开衣柜看见那件羽绒服的时候……每个想起的瞬间都是不经意的,令他出乎意料。与之而来的,必然是一双浮现在脑海中的蓝眼睛。其实牛可清不讨厌蓝色,他最喜欢蓝色,也最喜欢看别人的眼睛。古伊弗宁就还偏偏长了双蓝眼睛。蓝得像一片浅色系的淡水湖泊,像一条满星辰的灿烂银河,蓝得不可思议。那双眼睛,大概是这世上对蓝色最好的诠释。总是想起某个人,这是一种不寻常的迹象,但牛可清给自己找了个冠冕堂皇的理由——人对于美好的东西,总是见之难忘,于是日有所思。就像女人见过一颗硕大璀璨的蓝宝石,即使知道不可能拥有,之后也总会忍不住怀念。他作为一个单身孤寡的零,曾遇见过一个配件顶级的一,你说难不难忘。所以,无谓喜不喜欢,只能说是古伊弗宁这颗稀有的蓝宝石,恰好对应了牛可清心里的一片空缺,就这样镶嵌了下来。于是,这个医术高明的口腔科医师,他用尽了所有型号的钳子,都没办法将这片蓝色拔下来。牛可清来到这座城市快一个月了,生活、工作各方面都适应良好。但最近有一件事,频频困扰着他——他觉得有人在跟踪他。无论是上下班的时候,还是在小区里散步的时候,牛可清总觉得身后有人,像一道如影随形的魅影,时远时近地尾随着。可他一转过头去,却又什么都没有。他一度以为是自己神经过于敏感,明明什么都没有发生,却总是疑神疑鬼的。直到某天,牛可清经过小区楼道,他偶然回头间,确确实实看见一个黑影闪过,稍纵即逝。是个身材高大、带着兜帽的男子。“谁?!”牛可清立马追了上去,可惜一拐角,那人便无影无踪了。从那之后,他多了个心眼,不时地留意着、观察着身边的人,看看是否真有跟踪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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