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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风扫过,聚集在两人面前的污染体断断续续地倒下。
德里克举起重剑,竖挡在两人面前,他是从来不挽什么剑花的,也没有花里胡哨的招式,只是几乎本能般地横劈竖砍,每一下都在沙地上留下深重痕迹。
冬蝉的剑术只能算是半吊子水平。
在时空管理局的很长一段时间里,她都算得上是文职人员,她是有意无意被养废的,这其中既又自己的身体原因,当然也有管理局里那些野心勃勃的下属们的推动。
她的剑术是在到达巴别塔之后才从其他队员们那里学来,时间不长,当然也没有战士们那么精通。
在一片黑暗中挥剑本来应该是很难的,但冬蝉下车后才发现实际上没有那么艰难——到处都是感染体,单纯挥剑反而变成了最简单的动作。
“托索尔!”
“安泽!——安泽!”
她努力呼唤着,最开始还有精力去躲避,用手臂抵挡那些脏污的血脸,但很快,她就没有精力去顾忌那些小事了。
她甚至不知道德里克还有没有在自己身边,感染潮裹挟着两人,使他们再也看不见彼此的方向。
唯一可以让冬蝉稍微感到安心的是腰间小队的分控器,它一直震动着发出污染度超值的警报的鸣声。
情况很不好,每个人的污染度都濒临极限,但情况也还没有那么糟糕,起码每个人都还活着,还没有被彻底感染,也没有被潮水压倒变成它们中的一员。
挥剑、挥剑、挥剑。
右手没有力气了就换成左手,左手发酸了就换成配枪。
退膛,上膛。
火器的声音比起长剑来说简直算得上震耳欲聋,但冬蝉只感受到手腕一片发麻,没力气去关注这声音会不会在黑夜中暴露位置。
很快她就在再一次换弹夹时手酸痛得实在拿不住,差点把枪匣脱手,这么一分心,一瞬间顾忌不到那么多,直到一条腐烂的手臂横亘过来,有些迟钝的大脑才意识到发生了什么。
这里已经完全深入污染潮了。
污染体太多,几乎要把她围困了。
就只是这换弹的一瞬间,就已经有一个污染体靠近,已经折断手臂处露出断裂出那一节锋利的臂骨,在夜色里,它的尖端甚至让人感觉反着令人绝望的寒光。
就像是慢动作一样,冬蝉缩紧了瞳孔。
人类遇到危险的本能是惊惧,胆怯,下意识地闭眼。
但冬蝉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那利刃的下落,长年的战斗给她留下了不可磨灭的习惯,她不想闭眼,不想逃避,再也不想了。
她要睁着眼睛目睹这一切,包括死亡。
结束了吗?就要这样结束了吗?
一道破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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