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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已至此,女皇只能死马当活马医,派女官去县主府宣口谕。岂料崔陌舟胆大妄为,竟敢借此跟女皇谈条件。“一是,崔某受伤,腿脚不便,想让长乐县主一同前往。二是,厚颜想向陛下讨要一个皇恩。”女官回禀这件事时,女皇并未发怒,手一挥便允了。可怜姜岁玉无辜受累,一路上忙前忙后帮崔陌舟端茶递水,否则就拿女皇要挟她。她姜岁玉果然没看错,崔陌舟这人就是一肚子坏水的狐狸,幸亏她没有被他的外表蒙骗过。夜已深,姜岁玉和崔陌舟以及一众侍卫宿在野外的破庙内。四面都是断壁残垣,灰尘蜘蛛网落满,破庙显然荒败了很久。姜岁玉坐在火堆旁,眼巴巴地盯着侍卫手中烤得香气四溢的肥鸡,不分昼夜地赶路,都没好好吃东西地吃过东西,眼下她馋的紧。被她盯得脸红的侍卫,腼腆地把烤鸡给了她。姜岁玉道了谢,正准备大快朵颐,却听崔陌舟朗声道:“县主,崔某也有饿了呢。”姜岁玉嘴角一抽,认命地拿着烤鸡过去,还熨贴地亲自把鸡肉分成小块送到他嘴边。看不惯他小人得志的模样,姜岁玉忽然生了玩弄他的心思,道:“崔郎君,鸡屁股好吃吗?”原本嚼着鸡肉的崔陌舟脸色一变,赶忙侧身把嘴里的吐出来,找水漱口。姜岁玉心情舒畅地咬了一大口鸡腿,眉眼弯弯,笑他:“骗你的,你还当真了。”在破庙休整了一夜,第二日天蒙蒙亮就继续骑马上路。偶尔骑骑马也还好,但是长时间骑快马姜岁玉真的有点吃不消。短短两日,她吃不好睡不够,整个人都肉眼可见的憔悴下来。崔陌舟就跟在她的后面,目光时不时放到她身上,见她在马背上一晃,差点就要摔下来,心也不由得提到了嗓子眼,看到她最后还安然无恙地在马背上,莫名觉得如释重负。“走了许久,有些疲乏了,不如原地歇息片刻?”崔陌舟提议道。侍卫长随手一抹脸上的汗珠,仰头眯眼瞧了瞧当空烈日,舔了下干裂的嘴唇,下令让手下原地休息。姜岁玉渴得嗓子快冒烟了,看到水囊以为是自己的,拿过来就喝。刚和侍卫长说完话的崔陌舟,转头一看,自己放在石块上的水囊不见了,游目四望,终于在躲在树荫下的姜岁玉手上发现了它。她沾过水的嘴唇红润,崔陌舟喉头一动,将方才欲脱口而出的话咽了回去,不自在地撇开视线,看往别处。姜岁玉自然对他的心理活动全然不知,她只知道现在她浑身都舒坦起来了。赶路真的累人至极,坐多了马,腿的内侧也磨破了点皮,汗水一滑过伤口,顿时火辣辣起来。休息好了,又要立马赶路,原本正常去黎州要五六日的工夫,硬生生压到了三日内。到了黎州城,为了掩人耳目,姜岁玉和崔陌舟及侍卫长一同进的客栈。其他侍卫则装成其他外地人,陆陆续续地投宿。打点好琐事,姜岁玉和崔陌舟访问了不少当地的百姓,才打探到一点关于他的消息。原来,孟津云孟神医和众多医者一样,不是脾气古怪就是癖好异于常人,他帮人看诊全凭心情,不畏金钱强权所迫。此前当地县官强行带走孟神医去给自己的妾室看病,他就是不从。后来,貌似是上头有人保他,这事才不了了之。暮野苍苍,炊烟袅袅,天际几点倦鸟归林,姜岁玉和崔陌舟按照打听来的消息,寻到了孟津云住处。里头是一个小院子,墙头上还有斜长出来的桃树枝。姜岁玉和崔陌舟对视一眼,崔陌舟有规律地轻叩门扉。许是听见有陌生人敲门,院子里的几只大黄狗吠叫起来,一声比一声有力。半响,院子里头慢悠悠地传出一个中年男子的声音,“谁呀?”“晚辈崔陌舟,神医旧友崔文让之子,有事相求,特来此拜谒。”崔陌舟恭敬道。躺在小榻上摇蒲扇的孟津云乍一听到昔日好友的名字,竖起耳朵听了听,思忖着:文让兄一家不是被流放了吗,哪里来的儿子?他未曾听闻上京里长乐县主强抢崔郎君的荒诞事,如此想来也是正常的。想必又是一些假冒故人骗人的坏家伙,他冷哼一声,扬声道:“我不认识你,你走罢。”姜岁玉帮崔陌舟说了句话,“我们真的是从上京来的,他也是货真价实的崔陌舟!”接着又说了几句好话。孟津云上了年纪,脾气越发怪异,最烦的便是别人纠缠不休,索性去开了门。他甫一出现在视线里,姜岁玉和崔陌舟眼神都亮了,可谁料,他开门的第一句话却是对狗儿们说的:“小东西们,他们太吵了对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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