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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他扼着医生的下颚,不留余地钳制对方呼吸一顿猛捶。“够了。”身后她喉咙已然沙哑,虚脱一样无力,但字字冰冷刺骨:“我不管你行了吧,随你的便。”话一撂,抬脚转身就走,当真没有停下的意思,他呆愣的盯着手底下鼻青脸肿的人,眼镜片被他砸裂,染着血垂在一边,那血光折进瞳孔,一片猩骇。苏南沫走的不远,蓦然被狠狠地撞出去几步,然后生冷的疼痛迅速勒上腰肢,“沫沫……沫沫,你不要……不要不管我,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水汽在喉间蒸腾,酸的眼泪沁出睫尖,不安地乱颤,急切来蹭她,蹭开厚厚的水痕,冰凉的唇轻啄下来。他哭着,绵弱哀求,汲着温暖气息生怕会失去,一丝也不可以,胸口剧痛:“我错了,对不起……沫沫……我错了……”“那你站好。”许初年一听,力道反而下意识地收紧,等来她不耐烦并更冷的命令:“站好!”他慌地站直,手不松,见她艰难地要转身,才连忙松开了些。“啪!!!”耳光骤响。李医生刚站好,拧着眉默默地摸着镜框,无奈叹息,这都什么事……就听一道耳光,清脆的他脚底踉跄了下。白肤上殷红的五指印,尺寸偏小,刻意远远避过耳朵,依然强劲地扇得许初年偏过头去。他外眼角血红,湿濡浓密的长睫低垂,覆着脸庞,又被力道震得齿龈流血,润着抿紧的唇鲜红欲滴,他垂眸望回来,眸子里清凌凌的水光,捧起她的手放指印上,急切讨好:“可以继续打,随便沫沫。”根本不觉得自己有错。扬手又一记耳光,忿忿扇到另一面,李医生戴上破损的眼镜,却也能将那泛红的指痕看得一清二楚,落向他怀中女孩的眼神便凝深,知道她这是赔罪,不用猜,她现在既无措又内疚。心理疾病患者多见暴躁。对于这位女孩,李医生微有动容,希望借今晚能让她看清现状,如果她愿意认真的考虑下人格障碍的治疗,那他受的伤多少值了那么点。但他不敢久留,一握拳头,大声喊:“苏小姐,今天有位姓肖的女士找过我,询问许先生的病情,但我什么都没说,你放心。”一口气说完脚底抹油快速远离危险区,推开连接公寓的门,将停车库留给他们。灯下昏暗静默。苏南沫看着眼前红着眼,正哀哀盯着她,饱受欺凌般的男人,她不动,逐渐消化刚得来的信息,心思千回百转,最后凝神于他脸上的两抹指痕,一深一浅,刹那屏住了气,强行硬撑:“回家!”他眉眼潮气蓄深,湿漉漉的过来啄了啄,扣着她手指。“我全听沫沫的。”苏南沫脸面结霜,不理睬。也就真惹她生气,他才知道怕。凌晨两点左右,阿妈房门紧阖,苏南沫由他给自己换鞋,再蹑手蹑脚地脱去外套挂到卧室墙上,洗手洗脸准备睡觉。后面一只大尾巴默默跟随,亦步亦趋洗漱完毕。床头开着盏小灯,苏南沫裹着被子直接滚到床边,背对着他,被角却很快重新掀起,大型的热源贴近,倔强地缠了过来,她闭着眼睛,一股潮热的气息拂脸,委委屈屈的念:“疼。”苏南沫应声睁眸,逆着晕黄的光,他抬起长睫,泪光在眼眶转了转,啪嗒,落在她颊上,鼻音颤巍巍的小声重复:“疼……”心口疼的快死了。苏南沫额上的血管跳了下。疼!她也疼!面上维持淡静,手脚不动:“那你打人的时候,你觉得被打的那个人疼吗?李医生是个好人,虽然当时说话没顾着环境,找准时机,但至少他的出发点是好的。”“结果你呢,半夜三更,趁我睡觉大老远的跑一趟把人家给揍了。”说到这,冷笑:“你二叔还真惯着你。”沫沫并不知道他还揍了刘三儿,作为私家侦探,处心积虑地替人搜集所需信息,以此,让许邵祥至今终抓住一个突破口,以后更不会一直保持安静,所以他们几个,都是祸患。许初年眉棱阴沉,至于李姓医生,三番两次诱导沫沫疏远他,如果不是二叔对沫沫透露他的消息,就在今晚,他早把那该死的医生一样揍得半死不活,跟刘三儿一起,两人足以能消停半年。只是先出口恶气。苏南沫被男人四肢缠的不能呼吸,后颈僵酸,小幅度转了转,蹭到几滴水珠,是他睫毛上的,潮湿的睫羽受惊地轻掀开,同凉凉的面皮一起来蹭,连连亲吻,每蹭一次,红肿的伤处热痛一分。他偏偏痴迷,要更痛,痛到沫沫更心疼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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