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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北之事,康熙确实是有提防十三阿哥,提防弘晳的意思,想要拔擢十四阿哥出来,这个苏玳当然能看出来。
在苏玳看来,眼下太子隐在德州,如今太子的身子比之前是好了许多的,但面上自然还是病恹恹不能理事的模样,但苏玳知道,太子已没有生命危险。
大阿哥和八阿哥沉寂后,康熙与弘晳之间,就保持了一种微妙的平衡。
雍亲王和十三阿哥,都不是大阿哥和八阿哥那样的性格,弘晳这边就很是保证了一种分寸感。
其余的王爷皇子阿哥们,康熙多有抬举,但他们自己不成器,也就没有什么太大的气候了。
这是很微妙的平衡,如果不去打破它,甚至可以保持到十四阿哥崛起的时候。
十四阿哥有康熙保驾护航,若真的走向了历史上的结局,那必然要大争了。
可弘晳,将这种平衡毫不手软的打破了。
弘晳怕苏玳闻着他手腕上残留的脂粉香气不舒服,就用一块干净的帕子在伤口周围给慢慢擦掉了。
他福晋有孕后,鼻子灵得很,这样的味道,她闻着肯定不舒坦的。
看着自然而然接过他手上的帕子,一点一点温柔细致耐心地给他擦着脂粉的苏玳,弘晳眉眼也渐渐温柔下来。
他道:“是因为负担不起了。现下瞧着是天下承平,海晏河清,哪哪都是好好的。但实际上,都是挪了东墙补西墙。皇上想要粉饰太平,官场吏治生出的这些事,皇上宽容待下,不管了。”
“那就需要下一任皇上来管。可积弊数年,数十年,到时候积重难返,管起来就很麻烦了。下一任皇帝还有下一任皇帝要做的事情,怎么能花上数年时间,给这会儿皇上的懈怠收拾烂摊子呢?”
弘晳早就想好了的。要趁着这时候整治一番的。
也是这会儿没有了大阿哥和八阿哥掣肘,他才腾出手来,不是突然动心起意的。
可皇上那儿,却认定他故意找茬。甚至是故意跟他争权,叫他这个皇上在众臣面前下不来台,所以才会如此震怒。
皇上没法去南巡了,甚至还要面对和解决这个朝廷和地方上的积弊,他怎么可能高兴的起来呢?
他将弘晳狠狠叱骂一顿,并要弘晳不必再去上朝了,在家思过反省。
苏玳就纳闷了:“爷亲自去皇上面前举发的这事吗?”
“爷手底下那么多人,随便让谁出来都好,为什么一定要爷亲自去?”
先前许多事,弘晳不是都没有出面过么?这回为什么非要把这事揽在自己身上呢?
弘晳手腕上的胭脂都擦干净了,那手帕就叫弘晳随手放出去了,握着苏玳的手,轻轻揉了揉苏玳柔润的指尖,他说:“若旁人来,皇上都会想法子压下的。只有爷来,皇上就不可能留中不发,也不可能忽视。”
弘晳不仅仅是要将问题暴露出来,还要把问题解决了。
他还要动两个人。苏玳问是谁。
弘晳说:“曹寅。李煦。”
江南的事要想彻底解决,或者说将亏空理清楚,这两个人非动不可。
不动他们,直接谈解决江南的问题,根本不可行。换了旁人,只要他们还在江南,这些事就永远存在着。
苏玳想,弘晳这简直是在老虎头上拔毛。难怪康熙怒了。
康熙怒了,最疼爱的皇太孙不来乾清宫了,卸下一切差事,叫在家里闭门思过不许出来了。
可朝中的震动根本无法停止。康熙无法南巡,也无法忽视这些问题。
弘晳不去了,可弘晳的人却日日和那些主张缓办或者不办的大臣们吵架。
两边吵的不可开交,曹寅李煦身后代表的势力,和弘晳这边的人,争的面红耳赤,康熙旁观,并没有做出什么批示。
皇子阿哥们生怕沾身,一个都不表态,跑得比兔子还快。就连出来蹦跶了几天的诚亲王也赶忙回去闭门修书了。
只有雍亲王,坚定支持皇太孙。
曹寅和李煦,是康熙放出去的眼睛和喉舌。代他看着江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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