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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拍着自己的胸口,那比打鼓还要吵的心跳声紧张得她鬓角氤氲出了冷汗,活像大晚上要跑出去偷腥的家猫。
幸好幸好,没人看见。
刚一扭头,一张少年的俊脸离她咫尺之远,瞧没声儿的盯着她。
“你怎么走路没声儿?!”她混不自觉是自己闯了别人的屋,心安理得的倒打一耙。
翊惟浓黑的眉挑起,带着星碎的笑意:“你来做什么?”
孟乐浠被他一提醒“唔”了一声,随后摸索着从袖中掏出了一个白釉的小瓷瓶,轻轻晃了晃,内里的丹药叮当作响。
翊惟瞳孔微缩,站直了身子。
这是朽眠给她的丹药。
青色的瓷瓶,内里只有一枚能解了他体内压制的药丸,是禁锢他难逃无常地府的东西。
孟乐浠指尖用力,将木塞拔出扔到一边,倒出那没丹药在掌心之中。
药香不过片刻便席卷了这方寸之地,伴着苦涩的药渣味儿还有些诡谲的香甜,像在哪闻过。
她凑近,鼻尖微嗅:“怎么还有点熟悉呢。”
翊惟笑意散去几分,凝着眼看她:“是我的血。”
朽眠换掉了他一身的血,淬炼成丹,再用秘药以鞭子为介侵入筋脉,形成对他的压制。
恨意滔天的翻涌,欲要染红他的眼。
下一瞬,眼前映入一只洁白的小手。
“喏,吃掉它吧。”
孟乐浠小心的掌心微陷,将丹药稳稳托在手中,递到他跟前。
他眼中的狠戾倏尔间消散,再凝聚不起来,只略显得呆滞看着她。
半晌,他掩下复杂的神色,从惊喜意外变得失落迟疑,星眸暗淡。
他艰涩问:“为什么?是你,不想要我了吗?”
孟乐浠见他磨磨蹭蹭,食指捻起黑色的药丸径直抵进他柔软的唇瓣,送入他口中,完事儿的拍了拍手。
她走至窗前,推开窗子,姣好的月色落下一地余辉。
“不为什么,祝贺你报了弑母之仇,我没有什么能送给你的贺礼,就将这困住你的丹药送还给你。”
“唯愿你往后,自由洒脱,为自己而活。”
她本想愿他日后行走江湖惩恶扬善,但话递到了口边,便不想这么讲了。
他受了那么多苦厄和冷眼,不该被一笔抹去,应该永远野性难驯,像森林里的狼,或者草丛中闪着光的萤火。
他不必照耀任何人,渡任何苦难,他只用为自己而活,是肆意的野草或苍劲的大树。
翊惟喉间滚动,吞咽下苦涩的药丸,可唇齿间蔓延开的却是丝丝的蜜意。
他静默站在她的身后,看月光映照下的影子将二人重叠。
“所以为什么,抛下我?”
孟乐浠失笑一瞬,扭过头来靠在窗前逆着光看他:“是我把选择的权利交还给你才是。”
见他不假思索的便要拒绝,她抬手止住了他,垂下眼睫思索着与他开口。
“跟着我可能没什么好的。看上去锦衣玉食,荣华富贵,但是很快可能就会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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