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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很危险,”神宫寺寂雷说,皱起眉头,“我送你回病房。”
中村浮冰看他一眼,伸出一根手指摇了摇。
“我听护士小姐说,您曾经宣称要拯救所有人,是真的吗?”
她突然这样说,并且在神宫寺寂雷开口前,又直白的接下去:“您其实并没有这个能力不是吗?但您还是说,就算是超人也会做给你看……”
她漂亮得好像一汪清泉的眼睛看着神宫寺寂雷:“真的很令人感动呢。”
神宫寺寂雷点表情微微一变,看起来准备好当个心理医生了。
“请放心,无论需要怎样的努力,我都会一视同仁的去帮助所有人的。”他说。
“一定有很多病人问过你这个问题。”中村浮冰说。这话一听就是被无数担忧的病人形成的追问风暴中形成的熟练话术。
这话似乎哪里有些奇怪,也许是感情上略有些不连贯,既不是完全的指责也不是完全的赞誉,让神宫寺寂雷微微停顿了一会才能回答。
“是的。”
“但是今天可不是例行问答哦。”中村浮冰突然伸手一指,“活生生的生命就在眼前,连自己重要的人都救不好拿什么去拯救别人,医生也这么想过吧。”
“中村君。”神宫寺寂雷终于正色,“我知道你有很多非同寻常之处。但是对我来说,你始终只是病人而已,将你治好就是我在意的全部事情。”
“医生真是好气量,”中村浮冰懒洋洋地说,“如果我杀了你的那位前助手,你也一样会这样救我吗?”
“或者说,你其实早就有决断,因为在和BAT的掰头中,你所说的那个即使是他也一样,所指的就是把你的助手害到如今地步的饴村乱数君吧。”
中村浮冰和神宫寺寂雷的目光平静地交锋。
“中村君能从流言中猜到这些,”神宫寺寂雷说,“可见是非常敏锐之人,但是找上我又有什么目的呢?我好像没什么值得绸缪的吧?”
“我是来结盟的啦!”中村浮冰毕竟是个暴躁性子,让她装沉稳也实在困难,于是跳下来走到神宫寺寂雷面前说:“别那么紧张好吗?你好歹救了我一次。”
神宫寺寂雷轻笑了一下,显然早就对中村浮冰那些故意碰瓷装伤的事情心知肚明。
中村浮冰有点脸红,咳了一声假装没听见神宫寺寂雷的笑声。她走到神宫寺寂雷面前,说:“我来给你简单分析一下吧!你一直都是抱着正确的心态做正确的选择,为什么事件会走向这样深渊的结局呢?”
中村浮冰伸出手,按在衢的呼吸机上:“因为,你的力量不够强大啊!对不对?”
“你想要成为拯救世人的神,但是却缺乏神一样强大的力量,所以才会空有许诺,没法实现,你自己也发现了吧!”
她再次望向神宫寺寂雷,笑容轻快傲慢,在阳光下熠熠生辉,不似人间客:“所以,我可以让你成为神,真正的神。”
在她手边,一直安静沉眠着的衢胸脯起伏突然变大了一些,显示器上的曲线瞬间有了变化。
神宫寺寂雷紧紧盯着显示器,感觉自己的心脏也在随着那根曲线而鼓动。
中村浮冰在向他展示一个奇迹,一个属于神的奇迹,不属于人间,又为人间永恒追求。
是幻觉?是梦境?是童话?云端之上的神明,突然向一个普通人伸出手。
中村浮冰微笑着等着他点头。
神宫寺寂雷吐出长长一口气。他等待一个奇迹,等待一个办法已经很多年,太多年了,无数次近乎绝望了,此时,突然又燃起从未有过的盛大火光。
他感觉自己声音都轻飘飘的。
他说:“不。”
咚的一声,他从天堂落回凡间。
中村浮冰几乎是一下就跳了起来,不可置信的看着他。
神宫寺寂雷说:“我不要和神明一样的力量。我只是普通人,有和所有普通人平等的权利。”
中村浮冰不可置信,难以相信,简直怀疑自己在做梦。但她什么都问不出口,只觉得整个情况根本无法理解,神宫寺寂雷平静的根本不是她理解范围内的东西。
“你不想救他?”她松开手,诧异地说。
“想。”神宫寺寂雷坦坦荡荡,毫不避讳,“但是不能通过这种方式。”
中村浮冰看不见,但他自己知道,他正站在一片过往的血腥阴影里。
近乎神一样生杀予夺的力量,他接近过,并没有带来幸福,只有血腥,最后,他又放弃了,带着自己的罪孽回到医院。他曾经的身份:ill-DOC,已经告诉了他,暴力从来不是解决之道。此时看着中村浮冰挫败的神情,他居然有种看未经世事的小孩的无奈感觉。
中村浮冰紧紧盯着他的面容,才发现自己之前的失误:他真的没有野心,可以说一点都找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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