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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姝灌着豆浆,好不容易将包子咽下去,就听男人不咸不淡的嗓音在耳畔回荡。
神经病!
先前她常摆的位置贴近古镇西边的艺术博物馆,而如今她为了躲明叙知,已经将摊子转到了东头的民宿群附近。
两者之间差了个十万八千里。
这都能被找到,真是人倒霉的时候喝口凉水都塞牙。
她一把将剩下的包子揣回口袋,正伸手准备故技重施,却不料明叙知这次早有准备,先她一步摁住画作的一角。
“还想跑?”
凭力气,宁姝是远远比不上明叙知,她很快放弃目标,转头准备先抢其他画塞包。
可就像见鬼一样,无论她手伸到哪儿,明叙知总是快她一步抢先预判。
他淡声道:“不给个说法的话,你今天别想走。”
“明老师,我已经给过你说法了,”宁姝冷冷道:“至于信不信,这是你的事情,与我无关。”
说完,她一把扯回明叙知手上的东西,也不管他的表情,直接开始收拾东西。
“这位小姐,请问你那离谱到比毕加索还抽象的说法,自己信吗?”
“那你不信也得信。”
宁姝摊开手,一派你能耐我何的表情:“你自己学生犯错,不去管教学生反而来找我麻烦,明老师,你可得讲点道理。”
卖画给学生这种事情,缺德却不犯法。而宁姝本人连德都不缺,就更没有什么心理负担。
她索性连东西也不收拾了,翘着坐在小马扎上,还掏出尚有余温的早餐美美享用。
这般熬鹰的战术,宁姝自以为当了这么多年美术生,不但练成了一下稳坐如山的铁腚神功,定力更可不是一般人能媲美,想要熬死明叙知不过时间问题。
但她千算万算,却还是算错了一步。
明叙知不是一般人,他是兼顾毒嘴和耐力为一体的美术老师。
只见明叙知也不红温,只靠在画摊不远处的河边石栏上。
这地方毕竟不是宁姝买的,人家站哪她无权干涉。再说明叙知现在也安静得可怕,宁姝也没有再管他。
本以为耗死对方拉倒,殊不知对方蓄势待发。
第一波客源到达时差不多十点出头,彼时应当是自由活动时间,游客三三两两闲逛。
宁姝立刻打起十二分精神,架起速写板开始写生。这其实算是一种揽客手段,她通过现场作画的方式引人注意,从而达到卖画目的。
以往她提笔便会收到不少人的目光,顺带着几句夸赞。
但今天不同。
比赞叹与掌声更早到达的是明叙知的“善意指导”——
“你站起来看看,这眼睛的比例真的不是霍比特人吗?”
宁姝手一僵,握着的炭笔险些没拿稳。
正常的速写步骤应该是先起形再刻画,但宁姝自学生时代起就酷爱抠细节,毕业后没有老师的约束就更加肆无忌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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