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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和他们之前所见的一样,这座小诊所装修很新,没几间“科室”,此刻大部分房间都关着灯,冷冷清清的。
刚进门,于安康三人就看到了前厅的血泊。
凶案现场的保护已经撤掉,也就是说,警察已经对这片血泊取过样、采集过数据,用AI女娲建好模了。
一条滴滴答答的血线从血泊处蜿蜒出去,勾画出伤者挣扎挪动的轨迹。
那条血线穿过走廊,进了一个钉着“脏器类”金属片的小手术室。
还不等于安康三人接近,手术室里便炮仗般爆响起一个粗鲁带痰的女声:“他爹个揽子的,我说多少遍了,还要半小时才能到!别搁这嗡嗡,‘壳子’送到之前能活就活,活不了死了拉倒!”
于安康三个人齐刷刷地停了一步。
“呃。”于安康被这声波冲得战术后仰,忍不住悄悄咬细狗609的耳朵,“‘揽子’是什么?”
“这个是十一二环的……土话,就是‘卵’。”细狗609声若游丝,看起来不是很好意思在于安康面前展示他的脏话储备,“就是那个……蛋。”
“哦。”于安康默默站直回去,跟在家猫886后面上到了手术室门口。
手术室的大门敞开着,里面能开的灯都开着,于安康因而能轻易看见手术室里两个背对着这边的警察。
只看了这么一眼,于安康就从身体语言的紧张与放松里判断出了两人的资历之别。
她随即看向职位更高、大概率是队长的那一位:那警察身高约有一米七,身材极其粗壮,整个人呈现出明显的中年妇女式梨型身材。
就和于安康“选中”其他警察时一样,AI女娲给出的档案是上锁的,锁头状的图标上只有“权限不足”四个冰冷的大字。
家猫886用指节敲了敲手术室的门框:“队长——‘斗牛士’队长!我们是404组的猎手,巨蜥973这件事另一边的当事人……”
“听到了。”被家猫886叫“斗牛士”的警察队长不耐烦地打断了她,“这小子就是给你家新人做义体的那个是吧?还没死呢,能再撑半小时就彻底死不了了。”
“斗牛士”一边说,一边侧开身体给于安康三人看,同时把一只电子烟塞进嘴里抽。
还不等两个警察各自完全撤开,手术台上便响起了AI女娲的合成音:“我只最后再说一遍。他身体底子太差,撑不到‘壳子’送过来。想他活,你们就挑一个人出来给我开远程接管权限。想他死,我现在就放他走。”
手术台上的情况露出来了。
于安康倒吸了一口冷气:不久前才初见时,这个初出茅庐的义体医生——知了555还是个好端端的活人。
但现在,知了555浑身是血,整个人白得像鬼一样,爬满湿黏黑发的脸上目眦欲裂,嗬嗬气喘。
他的右手手臂断了,整个胸腹被剖开,内脏乱作一团。
然而看起来异常吊诡的是,知了555的左臂像是有单独的生命一样,正配合着手术室里唯一的一台仪器、果断而稳定地给他做应急处理。
一看到于安康,知了555立刻睁大了眼睛盯着她,满脸都是哀求。
众多线索拼成唯一的真相,于安康倏然明白了过来:
知了555之所以能奇迹般地活下来,并不是因为他有什么价值百万的神秘义体,而是因为某个远在千里之外的大佬伸出了援手。
这个大佬通过某种方式“远程接管”知了555做了紧急处理,吊住了他的性命,但似乎无法靠他这具残缺濒死的身体完成整台手术,因而需要一个第三方人士提供可供其远程接管的身体。
而从“斗牛士”的态度来看,“远程接管普通人”这件事大概率有其风险,极有可能违法。
不然的话,面对非病毒体普通人的生死一线,“斗牛士”怎么也不该如此强硬地坚持等那种被称作“壳子”、大概率是可以合法远程接管的载体送来。
就在于安康头脑风暴的时候,一旁的家猫886抓住了自己的小臂,眉头紧皱:“居然管活人要远程接管权限,对面什么人啊?”
“拾贰-CfS-120,那个臭名昭著的‘黄蜂医生’。”“斗牛士”叼着烟,神情颇不耐烦,“她不是喜欢每年随机摇几个新人带吗?这小子就是她今年摇的老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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