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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呀,不让平台抽成,自己配送,她一人干两人的活完全没问题,特别聪明,好多事儿上手就会,都不用我操心。”
温诚踱步走了走,又看到那小姑娘,于是偏头问,“这小女孩儿几岁了。”
“四岁?还是四岁半来着。”
“没上幼儿园吧。”
“是,没上呢,就姐姐每天教她,落不下的。”
当温诚再回头看玻璃后,小孩儿还是那副戒备模样,嘴嘟在玻璃上看他,不消片刻就被宋槐抱走了,两人一起消失在他的视线。
“应该上正规幼儿园,她姐不会教育,这么下去把孩子教坏了。”
阿金终于诧异的看向温诚,“没有吧,人家小学三年级水平,很聪明的。”
教育是只看一个孩子是否聪明?还有价值观和品德,她歪曲童话故事想传给孩子的道理,那小姑娘从观念就不对了,以后还怎么长成笔直大树,所以广义狭义上的腔调,她都偏离轨迹。
歪理邪说一大堆,一张平淡的冰块脸,还没有抗压能力,这种人在社会上混不好的。
宋槐也理解那笑的含义,只是没功夫和一个客人掰扯,她的妹妹她知道,她自己教,用不着外人操闲心,那些理论没错,人活在世上,不得露些刺才能保护自己么。
有些人的刺与生俱来不自知,有些人就必须自己长。
车玻璃一换,又和新买的别无二致,温诚去收银台缴费,和宋槐面对面,恰好小孩儿就在台上坐着,小腿晃悠悠荡,腮帮子鼓鼓囊囊塞根棒棒糖,两只圆眼睛盯着他。
“连洗车费用一起,打八折下来是...”宋槐熟练的点几下计算机,“五千八百七十,收您五千八就好,老板说你可以在平台下单防冻液,随便一款他买单,因为你消费够换一瓶,要么您自己来取,要么我给您送,”宋槐垂着眼,不愿再多看他,“下单收到货之后麻烦你给五星好评,最好在评论区晒图,谢谢。”
他声音冷冷的,“没时间来。”
“那我给您送到办公楼底下,要晚一些,具体几点不知道,”该写的写完了,宋槐不想抬头,依旧假装勾勾画画,“扫码刷卡还是现金。”
“扫码。”
宋槐把收款码往前一推,仍然没看他,低着头不知道写什么。
“...”温诚脸色不好看,盯了她几秒,强忍住不满,“嗯。”
付过钱刚准备走,他鬼使神差的从内衬口袋里掏出张名片,递给小女孩儿,“最近有助学计划,想上幼儿园随时给我打电话,自己保存好。”
正好还剩几张,顺手发出去算了,这种积阴德的好人好事,他倒从不觉得麻烦。
可惜他彻底猜错了,宋槐没从孩子手中抢名片,只余光淡淡扫过。巴掌大小的白色卡纸,写着他的电话名字和职位,附加一张养眼的彩色照片。
电话再没打过去。
工作堆积早把什么幼儿园抛之脑后,退一万步讲,他没那个义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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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忘了是哪天,只记得那日落雨,整座城都是阴天,乌云密布,水幕围城。
上次公益广告只是集团拨款项目,重心最终回归钻戒营销上,无论对戒还是单独钻戒,文案都和爱情有关。开会时有人引用公主王子,别人联想到迪士尼,温诚突然就想到那天宋槐的一番话。
会议结束后,乔潭立拽上几个同事去敲他办公室的门,温诚没听到,他正惊讶那种歪曲理念的荼毒性之深。
后来门外那几个干脆冲进去,推搡着温诚去新开小酒馆酌几杯,喝酒间闲聊,乔潭立向温诚解释为什么那洗车的阴魂不散,“这多简单,坏印象比好印象深刻的多。比方说我,我不记得自己哪天入职,但我记得上班第一天主管嘴脸有多欠揍。”
是这个道理。
温诚酒量很好,有次同学聚会,干红和白兰地混着灌下去,脸不带红一点儿。
但今晚没喝,因为照宋槐上次说的,要专程给他送,待会儿还得开车拿,他只叫了杯冰茶看那俩醉汉闷酒,不消几个钟自己身上也满是酒气,他实在受不了了,叫代驾提前赶来,把两个臭男人往车后座一踢,表情里满是嫌弃,“快滚吧,恶心死了你俩。”
朝司机摆摆手,门一关,车走远。
温诚打算迈腿回车库,余光却瞥见两道身影,有点眼熟,再转身一看,是那洗车的拉着小孩,刚走出隔壁写字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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