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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子,弈云林没疯也没死。”
佟小霓禀报。
一只盛满美酒的金杯飞旋着落地,酒污浸染了白虎皮毯。
“华胥千方蛉也失败了?”翁如韫恼怒道,“把她给我叫过来。”
佟小霓领命,前去敲响了千方蛉的卧房。她敲了几下,无人应答,便一脚踹开门,闯进卧房里。
千方蛉端坐镜前,专注地梳理着头发。她有着一头飞瀑流泉般的长发,如水如光,任煊朝七位美人见了也要自愧不如。
“主人叫你。”佟小霓生硬道。
“我在梳妆。”
一把长剑抵住千方蛉的脖颈,佟小霓厉声道:“立刻前往。”
千方蛉缓缓放下玉梳,任由长剑搭在肩上,侧过头说道:“佟小霓,翁如韫出事了。”
“……你说什么?”佟小霓大惊失色,眼瞳一缩,她原本是要赶回去察看的,却在行动的瞬间静止不动了。
黑色的眼瞳颤抖,又涣散开来。
架在千方蛉颈间的长剑垂下,同它的主人一样,呆滞,失神,像一副被抽走了灵魂的空壳子。
“我走后转告你的主人,”千方蛉吩咐道,“我原本就没想杀弈云林。我要的东西已经拿到了,至于杀不杀他,是你们和紫金锁的事情。合作结束了。”
佟小霓沉默不语,恭谨地点头。
红桥边,弈云林对魏芩讲述了这场荒诞的连环梦境。
“……公子,我怀疑这是有人想害你,给你下诅咒了。你听说过南泠这个地方吗?”
“当然知道。灵澈就是南泠人,他还是一个神秘教派的弟子呢。”
魏芩张大了嘴,惊讶道:“不会吧不会吧,难道灵澈也是鬼神教的人?传说中鬼神教的人都是从地府里爬出来的恶鬼,披着人皮为祸人间……”
“说什么呢!南泠又不止这一个教派,无凭无据的,你不能污蔑人家。话说鬼神教是怎么来的,他们信奉的神叫鬼神么?”
“非也。外人都不知道教众信奉的神叫什么,只知道他们的神陨落了,因此称为‘鬼神’。”
“信奉一个死去的神?真是闻所未闻。且不说神神鬼鬼的本就不存在,一个死去的神还能保佑他们吗?”
魏芩鄙夷地看了他一眼,故作高深道:“这你就不知道了吧。他们的神虽然死了,但还能附在活人身上显灵呢!鬼神教每一任教主都被叫做‘鬼神尊’,意思是为神准备的身体,鬼神会定期借身显灵,向教众下达指令。”
“妙啊!”弈云林一拍手,赞叹道:“真是妙极了,用一个不存在的神来笼络教众的思想,因为只能借身显灵,教众都会把教主视作神明,还不担心穿帮!人神集于一身,妙,实在是妙!”
“公子你还真是油盐不进。你这么通透,小时候肯定没被神话故事骗过吧。”魏芩见唬不着他,只得作罢。
弈云林却兴致勃勃追问:“他们教中的人会让人不断做噩梦吗?”
“好像是会吧,据说有人被他们盯上,连着做了七天的噩梦,第八天醒来就疯了。”
“那个人是做什么被盯上的?”
“嗯……好像是把佛寺建到人家教派门口了。哦对了,这个人先前是礼部的侍官,叫谷才物,她娘可是当朝刑部尚书谷宁仪!鬼神教连朝廷从一品的大官的女儿都敢下手,可嚣张了。谷尚书后来御前请旨将鬼神教列为逆党,但是陛下驳回了。”
难不成陛下也怕鬼神教?弈云林心里想着,没敢说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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