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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胡十八松开挟制下颌的手,张曦君心下微松,未料胡十八的手指缓缓滑动,在衣襟停下,缓缓开口道:“都道汉人女主重视贞洁,尤其是皇室宗亲的女人,这次我倒要看看是否真如此。”
轻飘飘的话语传入耳中,张曦君先是抓住一个疑点,胡十八不是汉人!随即反应过来一事,背脊陡然发凉,害怕油然而生。然而,就在这心骇的一瞬,衣襟一紧,只听一道裂帛之声,凉意霎时袭上右肩。
张曦君胸腔一窒,心中骇意怒气交杂,羞辱的泪水就要溢出眼眶。
猛地一下,张曦君手指用使一分力,死死陷入手心,以那丝丝疼痛作为提醒,告诉自己,胡十八并不会对她怎么样,他只是再试探她。
这样的安慰,随着胡十八在裸肩缓缓游移的手指一点点消去,张曦君紧握成拳的手也一分分松开,她脑中一片空白,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如何取到头上的银簪,狠狠刺向这个叫胡十八的男子,亦是一个犹如毒蛇般阴冷的男子。
就在手全然松开之际,将要临近胸口的手指倏然离开,紧接着腰上的手一松,她毫无防备的重重跌落地上,抑制不住的发出嘶地一声痛呼。
胡十八却像没有听见一般,阔步走出屋子。
一门之隔外,传来胡十八冰冷如霜的声音,“看好他们。”说完离开。
张曦君却依旧动也不动的躺在地上,直到胡十八的脚步声消失有一刻钟后,她才戒备的睁眼。
现在该是下午,天光从窗户透进来,有些亮。
太久没睁过眼了,张曦君等一会儿,稍稍适应了这微暗的亮光,她打量着这里。
一间不大的屋子,摆设简单而齐全,门窗漆色未掉,看来这里似一处还不错的民院。
甫看了两眼,榻上传来一个细碎的声响,张曦君想起胡十八临走的话,齐瑞应该和她关在一起。想着,张曦君连忙强撑着乏力的身子,有些踉跄的向床榻走去。
床榻上,一个蜡黄瘦弱的八岁男童躺着上面,满头汗水,双唇轻颤,不知在呓语着什么。
张曦君坐在床榻上低头一看,一眼就认出眼前的男童就是齐瑞,虽然她已三年未再见过了,可那与谢氏越发相象的五官说明了一切。
不知是否同为人质的缘故,尽管齐瑞是谢氏之子,张曦君依然对之心生亲近,更怜惜他从小未养在父母身边,如今又被母族用以威胁生父,这对于一个孩子而言最残忍莫过于此。
抬手要拭去那额上的涔涔汗珠,却刚一触及齐萧光洁的额头,张曦君烫手似的缩了回来,半晌又小心翼翼的抚上,竟是这般烫!
张曦君捂住双唇,以防呼出声惊动外面的守卫,低头又看齐瑞布满红潮的脸颊,她再不明医理也知齐瑞在发烧。
如此认知,让张曦君有些瘫软的靠上了床头的围板,目光黯然无神。
从那个谢六公子和胡十八的谈话,可以略猜出这里已是今贵州境内,也是齐萧平乱之地,这让有种可以逃出去找齐萧的希望。
可是齐瑞现在病成这样,本带一个孩子逃跑就不容易,如今又如何带这样的齐瑞逃呢?
而若丢下齐萧独自逃跑,不说齐萧事后知道对她的怒火,仅是一个弱女子身处敌对营中又流落民间,已让她难以道明清白。
并且……张曦君慢慢低头,看着病中的齐瑞,目中有着不忍。
稚子无罪,她岂能丢下一个危在旦夕的孩童?
齐瑞本就有不足之症,劫持途中又服迷药,如今再遇高烧,恐怕不及时救治就会……
摇摇头,有些不敢想下去,张曦君咬了一咬唇,忽然一把抱起齐瑞,骤然大呼齐瑞的名字。
不久,守在外的侍卫通禀了胡十八匆匆赶来,只见张曦君抱着齐瑞恐惧的看着他们,一边以身份恐吓他们放人,一边斥责他们连小孩子也不放过,不由剑眉一皱。
胡十八厌恶的收回目光,面无表情道:“找个大夫来,别让人死了。”话一说完,头也不回的扬长而去。
张曦君目光一动,似有所思的望了一眼胡十八离去的背影,复又低下头看着怀中仍在昏迷的齐瑞。
原来这就是胡十八,如此年轻俊逸,却又如此神色阴冷。(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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