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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啊——”
翌日,天光破晓,朝霞染云边,一声尖叫划过长空,惊飞无数鸟雀。
别院各个房间内,被明惠郡主邀请来赏荷的贵女们一个个惊醒。
巨兽猛然睁眼,阴森退去,嘈杂代替死寂,别院内重新恢复生机。
婢女们脚步匆匆,人来人往打探出了何事。
院子僻静一角,房门大开,晨风裹挟着荷叶清香飘入房中。
徐长妼一身月白色衣裙,长发未挽,端坐于桌旁木然看着前方。
她脸与唇同色,眉眼淡淡,似一尊没有生气的瓷娃娃。
曦光透窗落在她身上,添了几分随风而散的朦胧。
风止端着托盘站在门边,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
是一株半人高的茶花。
明惠郡主与姑娘交好时便说唯有茶花高洁才配得上姑娘的温婉典雅,来别院后,也特意留了这间种着茶花的小院给姑娘住。
哪成想会有这一遭。
风止抿了抿唇,进门把朝食放在桌上,劝道:“姑娘枯坐半夜,好歹用些提提神,眼下才发现明惠郡主踪迹,传回云京还要些时辰。”
徐长妼眼睫轻颤,收回了视线,唇瓣微动,声音轻又哑,透着股虚,问她:“是谁发觉的?”
风止端起一碗白粥,递到徐长妼面前,说:“膳房一位厨娘,想着趁晨露未散,去林中采些菌子午食用,在一个陡坡下发现了郡主……”
“坡下?”徐长妼抬手推开粥碗。
她指尖白皙,不期然触碰到,让风止误以为身处折胶堕指的严冬。
风止“嗯”了一声,放下碗,转而进了室内,声音忽大忽小,“找到人后,侍卫快马加鞭往云京送信去了,院中无大夫,她们不敢挪动郡主,就还安置在房中,离得近了,还能听见云容哭。”
云容是明惠的贴身侍女,为人和她主子一样,嚣张跋扈。
不多久,她拿了件素色披风出来,抖开披在徐长妼身上。
“我远远看了一眼,郡主的腿不太好,似乎是折了,想来是痛得不行从坡上滚下去摔断的。”
绑好绳结,准备扶着徐长妼站起身,岂料刚扶上她,便发觉掌心中的手臂竟隐隐在抖动。
风止眉头登时一紧,满脸担心,“姑娘……”
浑身僵硬得到缓解,徐长妼浅浅一笑,“无碍,凡事都有第一回,以后多做几回便好了。”
见她还是一脸愁容,徐长妼转身进去室内,“替我挽发吧!晚会儿该有人来寻了。”
风止跟在她身后,神情不满,翘着嘴嘟嘟囔囔,“我虽不知你要做什么,但你救了我,你做什么我都帮你,可你如今做不好,暑热天手冷得和冰一样,还抖。你把法子告知我,我替你做,不好吗?”
徐长妼在妆台前坐下,往妆奁里翻找片刻,拿出一只茶花花簪,双手捏着把玩。
她抬眸看向镜子,眼底划过一丝晦暗,“你身心清白,做这些已让我于心不安,其他事无须沾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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