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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啊,一腔热血。
人之将死,义无反顾,慷慨淋漓,什么也不怕。
可一旦知道,还能好好活下来的时候,丧子之痛、愧疚、懊悔和后怕,瞬间涌上心头,就会责备起自己——为什么活下来的是自己、是否再忍片刻就会柳暗花明?
但凡给他们一条活路,他们有的是本事活下去,怎么会想着造反呢。
回到那间茅屋,云无渡推开院门,心情有些沉重。
结果一进门骇了一大跳,院子里放着两具无头尸,半面头颅,头身藕断丝连,脑浆流了他院子一地,场面极其凶残。阿瑾低声惨叫,背过身去。
云无渡牙齿咬得咯吱响,不用说,肯定是那个神经病干的。
走过去一看,地上果然写了几个字:“看,房梁砸脸”。
云无渡铁青着脸处理了两具可怜的尸首。
阿瑾坐在床上,惶惶看着他,递给他金虎草,是那株黑狗新发现的。
云无渡的伤总是好好坏坏,稍一运功就再次迸裂,有了这草药算是帮大忙了。
拿过金虎草,低声道谢,云无渡在阿瑾一边打坐:“睡吧。明日,早些上路。”
翌日,天刚一蒙蒙亮。
云无渡两人一狗收拾妥当,正准备出门,却撞见了萧大脚。
村子里黑褐色的沙土依旧没有清理干净,弥漫着烧焦的草木灰味道。
“我阿妹尸身不见了。”萧大脚憔悴说,“想必是她不想回家……”他沉默片刻,“随她去了。”
云无渡十分想揉额头:为什么尸体不见了不去找,反而一脸欣慰啊。
不想多管闲事,云无渡带着阿瑾离去,萧大脚追了上来,噗通跪下了,磕了一个头:“带上我吧。”
一个八尺男儿,豆大的泪珠一颗颗砸进地里:“不管你要去哪里,要干什么,我都可以,我只想报答你的恩情。”
云无渡想吓走他:“如果我要杀人呢?”
“那我也跟着!我学!我学……如果有一日,我要拖累您了,求您一剑先把我杀了!”
萧大脚仰起头,那张方正粗糙的脸上被泪痕冲出两道线。难以想象,这个年纪不大的农民孩子经过了怎样的苦难磨砺。
“我什么牵挂都没了,让我跟着您吧。”
“我不需要。”
阿瑾迟迟没有跟上来,云无渡不耐烦回过头,看见阿瑾和黑狗歪着脑袋看着他,一人一狗,出奇的相似。
云无渡没好气道:“干什么?走啊!”
“阿云也会不要我们吗?”阿瑾黑黢黢的眼珠子看起来无辜,他追上来牵住云无渡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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