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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致远拽扶着丁管家的胳膊,穿过曼陀罗山庄的后花园,顺着"风月亭"的小路,走过"静心堂",跨过石门,果真如匾额上写的"渐入佳境":十多米高的大假山峥嵘挺拔,气势雄伟。
然后,他们跨过一条小桥,来到一块方圆十几亩的空旷平地上,纺纱坊建在山庄后山的一个山脚下,面积有几十亩。远远望去,几间毫不起眼的劳工作坊映入眼帘,这难道就是所说的沈家纺纱坊丝绸制造厂。
丁管家将他带到纺织区外围的染色区,看到一个年过七十的老太婆,此时正在外面晾晒纱布,并给身边的一个劳工女仆,讲授一些纱布晾晒的方法技巧,旁边有好几桶青蓝色的燃料。
苏致远看见丁管家走过去,跟那婆婆寒暄客套了几声,也不知道他们嘀咕些什么。
“黄婶婶,这是我那后花园的小苏,麻烦你以后多照顾一下!”丁管家给那婆婆打招呼,然后,转过头来,接着说道,“小苏,过来给黄婆婆请下安,以后她就是比你娘亲还娘亲的婆婆啦!”
丁管家称呼这婆婆为婶婶,那可见这黄婆婆跟沈家的关系非同一般,在这纺纱厂的地位肯定比较高了。
苏致远就跟着过去,喊了一声,“黄婆婆,小苏初来乍到,又没什么孝敬你的,这个桑葚膏汁是我亲手制作的,对治疗失眠多梦、降脂、降血压、降糖,有很高的疗效,还望你笑纳!”
“这小子还真懂事,看来你丁管家名师出高徒,调教出来的徒弟就是不一样!”黄婆婆接过这桑葚膏,高兴得合不拢嘴巴。
丁管家站在一旁,没想到这小子还真会来事,况且,他苏致远来后花园的那段时间,从没见他对自己表示什么?心里那翻滚出来的飞醋,比山西那酿醋的坛子还要高。
“丁管家,你的大恩大德、殷勤教诲,小苏没齿难忘,以后记得保重身体,多做点事锻炼一下身体啊”苏致远朝丁管家嫖了一眼,做了一个鬼脸,接着说道,“记得你枕头底下有本小册子,别忘了照小册子的动作练习啊!”然后,他就跟着黄婆婆走了进去。
纺纱坊里面没有那个同时期工业革命时代,瓦特发明蒸汽机之后,一系列珍妮纺纱机的工业革命设备,只有以前那种老旧的木质织布机,还有几台抽丝的曲轴机,很多都是手工制作。
炎炎夏日,那些纺纱的女工们汗流浃背,看到这些妇女们衣襟服饰渗透出的汗水,连胸前的那些亵衣都浸润了,突出面前的那两个浑圆的乳房。
“来,小红,这是新来的苏三,你多多带一下他”那老太婆从周围干活的人群中,做了一个手势,然后,又安排大家继续干活。
这些妇女们放下手中的活儿,停顿了一下,纷纷朝苏致远这个年轻八轻的小伙子望了一眼,刚开始只觉得有些好奇,纷纷向他投来惊诧的目光。
后来,大家又继续干手边的活儿,好似新来的人跟她们一样,都是不值得过多关注的贱民一个。相信很多豆蔻年华的女孩,都是来自贫苦家庭的农民,初入纺纱厂的她们,由于文化水平不高,只能从事一些比较简单但工资较低的工作。在陌生的地方,她们有担忧也有困惑,但对未来充满了希望。
毕竟,在这纺纱厂做工的年轻人越来越多,选择的工种也是不一样的,在这缫丝的车间里,做工的女孩占大多数,有些制衣厂在赶货时换成两班倒,而加班费也是水涨船高,能拿到高工资,缫丝妹心里还是非常高兴的。
这一个大男人来干这种细活,还不如去其染色车间做搬运工,以免抢她们小女孩的活儿,还做不成一个事儿。
苏致远顺着丁管家的打招呼的手势,以及眼神望过去,看见一个小姑娘兴高采烈地地走过来,走近一看,这小姑娘丹凤眼,爪子脸,肌肤微丰、合中身材,看起来十分温柔可爱。
小红朝苏致远望了一眼,好像对玉树临风的他,有种看见男朋友抑或未婚夫的好感,于是笑着说道,“你跟我来吧,我带你熟悉一下这里的环境,把这里的做工流程给你讲解一下!”
苏致远心想这小姑娘正值豆蔻年华,正是春心情窦初开的年龄,大概很久没见过男人啦,要不然的话,大家都对自己冷淡不屑一顾,而只有她对自己热情洋溢呢。
小红笑吟吟的斜眼瞅着自己,肤白如新剥鲜菱,嘴角边一粒细细的黑痣,更增俏媚只见她一张瓜子脸,颇为俏丽,年纪似尚比他小着七八岁,“苏大哥,像经纬线条分缕析这些工序可能需要耐心,你可别以为只有女人才能做好,我相信你也会做得好的!”
苏致远心里还在嘀咕,“男做女工,志凶也不凶”,这些都是女人干的活,老子一个大男人,来做这些细工出慢活的事,怎么不叫那些未见过世面的妇女们,以及芳心未泯的小姑娘们感到诧异惊奇呢!
苏致远在里面转了一圈,看见一个女工坐在织布机上,用足踩织机经线木棍,右手拿打纬木刀在打紧纬线,左手在作投纬引线的姿态。那娴熟的动作看起来是个行家里手,但自己是心猿意马,在意的是那织布机的工作原理。
小红姑娘看到苏致远目不转睛地盯着织布机望着,眼神之中,流露出的都是惊险的光芒,猜想他没见过这玩意儿,于是向他介绍道,“这种足蹬式腰机没有机架,卷布轴的一端系于腰间,双足蹬住另一端的经轴并张紧织物,用分经棍将经纱按奇偶数分成两层,用提综杆提起经纱形成梭口,以骨针引纬,打纬刀打纬,然后,顺理成章的就可以织出布匹啦!”
“哦,原来是这样,那你教一下我吧!”苏致远心想,我打小就见过飞机、大炮、飞船、航空母舰,自己曾经在电子厂实习,还开过价值千把万的打孔机呢,区区一个老式织布机,还以为是什么呢?
“那好,你看看我怎么操作,你再自己熟悉一下!”小红笑意盎然地说着,就叫旁边的一个女工去休息一下,让她腾出织布机的座位,自己坐在上面,开始操作演示起来。
纱织厂如蒸笼般的酷暑难熬,一行人展开流水线作业,将大家分置了七八个不同的区域,你拿梭子,我穿毛线,他抽丝,我剥茧,忙得不亦乐乎。
苏致远虽然看得有些不耐烦,但是,自己实践操作起来,还真有一些不顺手,没有按部就班地完成一道工序。
“你应该这样,右手拿打纬木刀,左手拿好投纬引线的梭子,这样就显得更加紧凑协调,不然的话,你后面的布就没时间补充原料了!”
“哦,这样啊”,苏致远接过她递过来的梭子,一不小心触碰了她一下,并不是想揩油占人家便宜,只是想仔细地瞧瞧这小姑娘。
见她那细小粉嫩的手臂,立即收了回去。只见她眼眸子明亮,好似一泓清水发出光芒,脸面上鹅腮腻脂、眉如翠羽,看起来温柔可爱,活泼伶俐,心想这姑娘还有些动人之处。
两人齐心配合,在纺纱坊工作了一会儿之后,苏致远开始慢慢掌握了规律和流程,才开始顺当起来,再到后面慢慢开始轻车熟路,都想办法提高工作效率了,
小红看他已经慢慢地会独立操作了,对他说道,“虽然是重复相同的动作机械化的作业,但是也能从中找出窍门和规律,以及动脑的机会,只是看你有没有心有没有想法而已!”。
苏致远眼前一阵燥热,心里想来,这沈家真的是个心如煤炭的黑心资本家,家族产业产业做这么多,竟然,连一个乘凉的纳凉点也不设置一个,万一有人中暑了怎么办,至少也要准备一些冰块,供大家降温吧。
在江南古镇的繁华中没有一点喜感,只能感觉到自己如同一个机器一样,每天都是在生产线上不停的工作,而自己也失去了对男耕女织的爱情那种向往。
小红也在流水线的缫丝工作中,找了个位置坐下来,分担一些抽丝剥茧的精细工作。这种一线工作确实很辛苦很累,没有进过车间工作的人,是很难体会到那种度日如年的感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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