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捏着钱袋子的老太太被噎得无话可说。
桑枝夏看到徐璈抱着脏衣裳准备去河边清洗,立马就说:“屋里的木桶内装着烧好的热水,你直接在屋里洗吧。”
西北过了十月风里就带了凉意,总用凉水铁打的身子也受不住。
徐璈的第一反应却是:“我不是说等我回来担吗?你自己去了?”
“没啊。”
桑枝夏笑吟吟地说:“是明辉去担的。”
“放心,二叔和三叔洗漱用的热水也都烧好了的,你只管去洗了出来吃饭就是。”
徐璈一时想不通她是怎么让徐明辉去挑水的,愣了下失笑道:“好。”
他收拾的动作快,挂着滴水的头发出来的时候,桑枝夏正在动手炒菜。
各式各样的青菜混在一起切成了碎丁,加上点儿拍碎的蒜末和盐,在锅里滚一圈盛出来就是唯一的配菜。
徐璈主动把菜端上了桌,还没坐下就看到徐三婶双眼通红地走了出来。
“爹,娘,三爷不出来吃饭了,你们先吃吧。”
老太太下意识道:“他怎么了?”
徐三婶忍了许久的眼泪疯狂下落,捂着嘴哽咽道:“三爷今日去砖窑上搬砖了,磨得一身的皮肉全是青紫,肩膀和手上的肉都生生磨烂了,哪儿哪儿都是一片血肉模糊。”
“他累得进屋倒下就睡过去了,我……”
“我实在不忍叫他起来。”
“你以为只有三弟受不住?”
徐二婶不甘示弱地冲出来,尖着嗓子喊:“二爷浑身就找不出一块整的皮,看得到的地方不是青的就是紫的!他手上那么老大的一个血口子,我擦洗了半天血怎么都止不住!”
“这样的罪哪儿是活人能遭得住的?!”
桑枝夏把盛好的饭放在许文秀的手边,碗底轻轻在桌上磕出了一声闷响,声调听起来也闷闷的。
“是啊,活人是遭不住这样的罪,所以就只有徐璈自己受得住?”
她要笑不笑地看着满脸心痛的婶子,微妙道:“合着在两位婶婶眼里,徐璈就不是活人,他是活该遭罪的畜生?”
徐三婶错愕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三婶是什么意思?”
桑枝夏想到徐璈闷葫芦似的嘴,气不过地阴阳道:“二叔和三叔今儿才是第一日去呢,这就在喊受不住了,那徐璈连着去了两日,怎么不见他嗷嗷地喊?”
“婶婶,徐璈也不是铁打的骨头泥塑的肉,干着同样的活儿,谁不晓得疼呢?”
徐璈自己出去搬砖的时候,每双眼睛都虎视眈眈地盯着他,生怕他少干了一分私吞了一毛。
现在轮到自己就觉得艰难了?
想得美!
这罪必须遭足了再说别的!
桑枝夏对院子里压抑的气氛熟视无睹,神色自若地把饭碗塞进徐璈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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