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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当老者放下墨笔,重新取来一只新笔,却在面前五光十色的颜料碟前犯了难。
踌躇良久,老者最终蘸了石青的颜料,却停留在显出雏形的画作上迟迟不肯下笔。
最终一滴颜料自笔尖滴落在画作一处,老者微不可查的皱眉,忙自那处落笔。
但力度有差,出色深浅不一,过后再如何补救,一幅画作也是废了。
老者越画眉头越深深皱起,话到最后叹息一声,默默放下了画笔。
“看吧,我就说这石头粉做不得画吧,你们不信,你看连吴老画工都用不来这颜料,显然这东西就是骗人的。”
“明明就是他……”
冯玉笙不服,正要辩解,被冯玉娆拉住了,“玉笙。”示意她别说话。
那被称为吴老画工的老者卷起那张宣纸,自怀中摸出一块碎银放于桌上,对冯玉娆拱手道:“这是买纸用墨的银钱,劳烦掌柜的准备了这么多,老朽告辞。”
“哎,你怎么就走了?你……”冯玉笙追在后面喊,老者却头也不回匆匆出了铺子。
“人吴老画工是给你们留脸面。人家不走留在这里丢人的就是你们了。小姑娘真是不识好人心。”
围观人群里有人嘲笑指责冯玉笙不会做人。
冯玉笙正要据理力争,看一眼冯玉娆,只能憋着一口气闭上嘴。
“掌柜的,请问这颜料如何售价?”询问的是被众人称作张二郎的那位文弱书生。
“不知张公子需要哪种颜料?”冯玉娆说着就桌上摆出来的颜料做起介绍,“就这石青,便有由深至浅三种颜色,色泽浓郁自然要贵些,若是这浅色的,十两便可得一钱。”
“什么?”
围观的人群散去一部分,也还有一部分,听闻一钱颜料便要十两,众人纷纷惊呼,开始议论起来。
“这十两一钱,那不是得几千两一斤了?这这这,这堪比天价呀!”
“张二郎,若让你像吴老画工一般作画卖,你一年可能卖得到十两银子,就敢来肖像这天价的颜料?”
“是啊张二郎,你哥哥做工养你不容易,依我看你还是好好回家读书,争取早日考个功名在身实在,别整日沉迷于你那些画作了。”
“可不是!作画有啥出息!”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挤兑、嘲笑,张二郎羞愧不堪,“打扰了掌柜的。”对着冯玉娆拱手行礼后低垂着脑袋转身走了。
张二郎一走,一下没热闹看了,众人也就兴致缺缺走了。
只是人走还不忘损几句。
“我看,她这天价颜料在这丰元镇绝对不会有人买!”
“谁买谁傻蛋!那就是骗人的东西!你信不信这铺子开不了一个月定然关门!”
“我也觉得,若真是世间少有的好东西,怕早就开到大盛京城去了,怎会来我们这小小的丰元镇?定然是个骗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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