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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我准备应付人犬接下来的攻势,“嗖!”熟悉的硬木刺穿空气的声音,由远及近,从耳畔急掠而过。
一根桃木钉,正中人犬额心。
我冒了一身白毛汗,头都没回:“月公公,关键时刻登场才能显得您威武霸气是不?”
“嗖嗖嗖”,又是几根桃木钉飞来,精准地割断了操纵人犬的发丝。
“噗通!”人犬还真是断了线的木偶,就那么稀里哗啦瘫了一地。
“南少侠,你是怎么知道,我就在这里的?”
许久没有听到的,久违的,懒洋洋却透着温暖,让我无比踏实的声音,离得很近。
慢悠悠的脚步声,在幽静的深山黑夜分外清晰。“踢踏……踢踏……”那个我最熟悉的人,已经站在身旁。
“黑羽,抱歉,我来晚了。月野,扶黑羽回屋包扎。”月饼摸了摸鼻子,歉意地扬起嘴角微微一笑,“这里交给我们。”
“月公公……”
“嗯?”
“在桃花源骂了你几句,对不起。”
“哦!没事儿。”
我们俩谁也没看谁,目光聚焦在竹林。不约而同地伸出手,重重碰了个拳。
月野撇撇嘴,低声嘀咕了一句“男人真可怕……”,扶着黑月坐在屋前台阶观战掠阵。
“毁了人犬宝宝,就可以击败我么?”竹林深处,树枝“簌簌”抖动,一个身材高大,五十多岁的男子,摇着纸扇,貌似仙风道骨地飘然而出。
“小羊兄弟,你好。”
“老哥,您不在家好好练书法,二半夜跑这里惦记我的命,挺歹毒啊。”
这个人,正是前几日,山间偶然结识的书法家!
实在抱歉,我没问过他的名字。他送我的字倒是有名号——然而,书法家的落款类似于医生开的处方,没几个人能看懂。
镜花缘(七)
“魇族,画命师,王天乐。”书法家很傲慢地抬着头,慢条斯理地摇着折扇。
“说实话,您这名字,要是姓古,还算立正儿。换成‘王’,确实有些土啊。”我展开双手搭着左右两边的凸起石头,手腕暗暗用力向下扳动,嬉皮笑脸调侃着,“画命师,这个绰号不错。”
“呵……”王天乐摘了片竹叶,含在嘴里品咂,“七天前,我对你下了鬼门十三魇,为什么你不在?”
第一个“你”,说的是我;第二个“你”,显然是月饼了。
月饼摸了摸鼻子,拍着我的肩膀:“南少侠,不好意思。那几天你闷头写书,闲得实在没事儿,从后山野路爬了几天泰山,委托月野、黑羽保护你。”
“早猜到了。”我双腕抖力,把两块石头扳下,“收拾他,不用你出马。”
石壁里响起连串机关咬合声,由脚下石径传至方才削断的竹子根部。半截竹子颤动着“呜呜”作响,我轻松地拍拍手掌尘土:“月公公,赶紧给我按照墨家机关术设计的机关点赞。最多三秒钟,竹子断口会喷出绳网,把他罩个结实。瞧小爷的本事,献丑了!”
一秒、两秒、三秒,一分钟过去了……
王天乐摇着扇子,月饼扬着眉毛,我凝固着尴尬的笑,月野、黑羽装作若无其事。
本来挺紧张的气氛,透着莫名喜感。
“我既然能布置鬼门十三魇,难道还看不破这点儿雕虫小技么?”王天乐慢悠悠走到纸人旁边,摸出根银针,轻描淡写地扎进脚底,“机关早就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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