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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衍从中获得了一股空前的平静。
是啊,只要是该杀的,为什么不能杀呢?
—
端静公主发丝凌乱,脖子上裹着一条止血的白布,像是还没有从方才的惊变中缓过神,浑浑噩噩坐在禁军与锦衣卫之中,等待着接她回宫的马车。
在场之人都是男子,公主虽只有十岁,也到了要注重男女大防的年纪。因而简单的安抚之后,没有谁停留在她的身侧,只各司其职守卫在周围。
如此,便更显得得她单薄伶仃。
白惜时走过来之时,锦衣卫、禁军自发后退让出一条道,低头敛目均是恭敬之态。
背后调侃归调侃,但谁都不敢否认,如若当时没有厂督在场,经由禁军副总领带来的那一场突变,公主此时还能不能保下性命。
端静公主此刻听到声响,仰着头,看着那人越过一众官兵,正一步步朝自己走来,不知怎么的,竟想到踏着祥云来拯救人间疾苦的谪仙。
眼中的后怕与委屈在看到那人之后慢慢汇集,积累到一定程度,便化成了瘪下去的嘴角和眼泪,滴答滴答掉落了下来。
“……厂督。”
看来是吓坏了,一直强撑着的坚强也快要维持不住。
见公主这副模样,白惜时想,毕竟还只是个孩子。
继而收敛起平时里那副阴冷,难得带着些平和,白惜时接过千闵递过来的木梳,对着她道:“公主,头发乱了,奴才为您重新梳妆。”
闻言端静公主抹了把眼泪,很听话地坐直了身体,背过身去任由白惜时施为。
是完完全全信任的模样。
……
马车摇摇晃晃,驶进守卫森严的皇城,端静长公主走下马车,眼睛还有些泛红,显然是在车上见到贴身姑姑又哭了一回。
于长长的宫道之中又步行了一阵,眼看巍峨的宫殿就在眼前,白惜时停下脚步,回头看了一眼。
挥退搀扶公主的姑姑,白惜时行于公主身侧:“圣上就在殿内,公主可知道眼下最紧要的是什么?”
“什么?”小公主显得有些早熟,又有些谨小慎微,一双眼睛认真望向白惜时。
她是知道父皇不喜欢她的,因而越是知道要见父皇,便越紧张。
“是要让你的父皇认可,你是为了捉拿贼寇以身涉险,你是大魏的长公主,没有在贼人面前露怯,也没有损失一分一毫大魏的颜面。”
对于不受宠的皇子公主,皇宫生存法则一向残忍。眼泪得不到同情和怜爱,只会被认为懦弱。
端静公主似乎是听懂了,神色在一瞬间变得凛然。
可挺直腰杆走了两步,她又回过头,庄重肃穆的表情在面对白惜时时,泄露出一丝稚怯。
“厂督……可否同我一起?”
缓步走过去向她伸出左臂,让公主的右手稳搭于自己的衣袖之上,白惜时看向她,继而微微低头。
“奴才,恭迎长公主回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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