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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后,正午,陈长生闲来无事,坐于宅院屋顶上悠闲地品茶。
来肯达兰城这几天里,他几乎将该了解的全都了解了,心下亦有计较。既然来了,当然他不会空手而归的,但他突然对邦德家族没了兴趣。就像一只吃饱了的老虎看到一头野猪,它根本不会去理会,但如果这个时候它遇到一头巨熊,那它会毫不介意地打一场架。
陈长生现在不仅仅是考虑着这个无关痛痒的问题,这几日里收集到的情报里,更多的是关于汗达王国与马其顿王国的战况。
北线,耶罗卡率十万大军连下马其顿七座城,并仍在凯歌高奏,奋勇向前。
中线,汗达王国十五万大军将马其顿军队阻击在喀拉齐山口,使其不能前进一步。
南线,铠文与齐拉奥只是率五万大军便将马其顿军队三十万人马耍得团团转。
马其顿防线一天天向后推,汗达王国却不断增兵向马其顿国土推进,战况越来越惨烈。
院子里,菲克斯小声喊道:“少爷,吃饭了。”
陈长生依旧看着远方,只是淡淡地点头道:“知道了,你先去吃吧。”
菲克斯知趣地退进厅内与众人一起吃饭,他明白,有些事不该他管,他不会去管。陈长生在他心目中,就像一个崇高的神灵,一个威严的帝王,陈长生的话,便是神谕,便是圣旨,是不可违背的。
忽然,北方的大街上热闹起来,许多人涌到街头上高呼着什么。陈长生只听到嘈杂的声音,却不听那些人在喊什么。一个纵身落在小院里,陈长生向院外的街道上走去。
各个街道上都堵满了行人,这些人都靠着两旁的房屋站立着,脸上写满了悲凄与失落。可能是为自己国家的惨况,也可能是因为国主的无能而愤怒,或许,他们也在抱怨自己的无能。
站在一个杂货店门前,陈长生看向店门口那老板问道:“请问,出了什么事了?”
杂货店老板也没理会问自己的到底是谁,愤怒无比地咒骂着:“还不是那该死的国王?自己无能以致于丢失国土,王国史官把最近的战况写进国史内,想要激励国民努力保家卫国,却被该死的国王视作叛党,视作卖国求荣!”
“呃……”陈长生心头一震,却不知该说什么,也许这就是王室的悲哀与无奈。史官,以历史事实为基准编撰历史典籍,如果他们写的史书是靠瞎编乱造,那要如何让人相信?他们是史官,他们所记录的每一个字都是要经过严格
考证,容不得一丝虚假。但皇室呢?他们不想让自己的丑闻被后人当作笑柄,王室的颜面不容有失。
或许这个史官是个正直无私的史官,他编撰历史典籍从来不考虑王室的因素,可陈长生却在心里嘲笑他。正直,或许吧,但也可以说是迂腐。陈长生想起曾经家乡历史上的那个著名史学家,同样是正直的迂腐不化,才让自己的生命大半都在牢狱中渡过。更何况,历史是由胜利者去书写的。陈长生在心里同情他,他是个作风严谨的史学家,是个为了公正的历史而无私奉献的人。
可同情只是同情,他却不想卷进去,这一切,与他无关。
人声,依然鼎沸,那史官手脚栓着金光闪闪的铁链,身上穿着一件白色囚服,乱七八糟的头发,苍白却不失英俊的脸,他,还很年轻。
史官在前面走着,他没有低下头,反而昂首阔步,一脸的坚毅之色,让街道两旁所有的人都忍不住流下泪来。
“放了撒冷大人!”
“撒冷大人无罪!”
“你们这群魔鬼,你们诬陷好人,你们会下地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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