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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上一世的那封,一模一样。
无非就是:你的困境我知道,不要轻举妄动,我这两天回来,等我当面商议,爱你想你。
花竹勾了下嘴唇,将信烧了。
他盯着燃尽的纸灰看了半晌,知道这是宿命露头来和他打招呼了。
这封信,便是他上一世惨死的开端。
他又将旁边的玉梳拿起,还未来得及再看,门外忽然传来一阵敲门声。
在外室打盹儿的书童“腾”地一下从床上跃起。
“少爷,老爷来梦里揍我屁股了,好疼啊。”望舒张着嘴,打了个呵欠。
他不过十一岁,办事毛手毛脚,说话也不着边际。
花竹将玉梳握在手里,吩咐他:“去开门。”
此刻门外的人似是等得不耐,敲门声又比之前重了些。
今日忽降大雨,屋外没什么光亮,屋内如豆的灯光,明明灭灭地亮着。望舒小手哆哆嗦嗦,光望着花竹不动身。
花竹走过去,将烛台放到他的手里,又交代了几句,他才勉强起身。
望舒犹犹豫豫走到门口,口中轻念几遍“南无阿弥陀佛”后,终于伸手开门。
站在门口的是常老爷。
“老爷,您……”望舒见是人不是鬼,身体放松下来,刚行了半个礼,又想起什么似的揉了揉屁股。
对面人却不等他往下说,先抬手灭了烛台中的蜡烛,又开口道:“大中午的,点灯熬油地做什么?有什么事等天晴了再做,整个家里,就你……你已经中了进士,用不着再这么看书了……”
常老爷站在门口和望舒相对,话却是对着屋里的花竹说的。
花竹装作没听到。
他上一世在外祖父家中寄住了十年,没少听这种不请自来的唠叨,大多都是水多用了几盆,饭多添了半碗这样的琐事。
望舒没听出来这话不是跟他说的,照旧规规矩矩地答了:“少爷没有读书,”他歪头回想了一下,有些前言不搭后语地说道:“今日我起晚了……额,少爷房就里多了封信,溜号大人送来的。”
望舒不喜欢刘帙晚,给他起了个“溜号大人”的外号。
“他见着那……”常老爷意识到什么般,突然截住了话头。
“嗯?”望舒听他话说一半,仰头看向常老爷,示意他继续。
常老爷笔直地站在花竹门口,他方才也在午睡,一头白发乱蓬蓬地堆在头顶,犹如一株结了籽的蒲公英。
望舒忍了几忍,终究还是鼓了鼓腮帮子,一口气从下往上吹了过去。
常老爷当即绷紧了脸,却又自恃身份,不愿对一个小书童发作。只能继续朝屋里训斥:“有什么事,等明日再做,不要此刻点着蜡忙活。”
花竹仍旧坐在桌边,应了一声。
“还有你这书童,多教教——”
“常家老爷。”
常老爷话还没说完,雨雾里有把俏生生的嗓子喊住了他。
花竹看了眼来人的身影,又闻到一股桂花香气,捏了捏手中玉梳,转回床上装病去了。
还以为今日大雨,她不会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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