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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明昱话未说完,皇帝叹道,“江州乃赋税重地,一旦瘟疫蔓延后果不堪设想,遣禁军和太医南下并不难,可?难的是已近年关?,国库空虚,急缺物?资。”
程明昱听?到?这里,闻弦歌而知雅意,立即道,“国有难,臣下不得不为君父分忧,程家?前不久刚将所有春租收起来,臣取其五捐献国库,用于赈灾。”
皇帝闻言做慨然状,立即起?身绕出御案,来到?程明昱跟前,抚着他肩头,
“卿乃社稷之臣。”
程明昱连忙垂首,“臣不敢当。”心想,您将亦彦安插在户部?,不就是这么个目的么。
程亦彦管的就是国库收支。
皇帝当然不会心虚,臣子?终究是臣子?,一切皆为君为朝廷服务。
再看程明昱,今年四十有五,体态清隽,气度清越,面颊无丝毫赘肉,通用官袍穿在他身上恍若为他量身定制,观之,赏心悦目,也难怪皇妹痴迷他达三十年之久,反观他自己,明明比程明昱还小些,却已大腹便便...皇帝心里懊恼一声,后退一步负手道,
“今日老太君大寿,朕却将你从宴席上拽出来,心有不忍,趁着时?辰还早,程公快些回府宴客吧。”
程明昱也不再耽搁,再施一礼,退出了御书房。
出了门槛,迎面一股寒风扑过来,云层彻底遮住了苍穹,程明昱望着那层乌云,眼底的光也随之慢慢散去,双目沉沉如同填平不了的深渊,漫步离去。
程明昱素来自律,白日卯时?起?前往都察院处置公务,下?午申时?初刻回府料理族务,夜里亥时?初刻安寝,几?十年如一日,若非特殊情况,从无更改。
他就像是矗立在天地坛旁的那块晷表。
严谨.....无趣。
申时?初刻到?,该回府了。将将出午门,登上马车,随侍打前方急马奔来,
“家?主,出事了,那四房的二老爷在议事厅闹事呢。”
程明昱一愣。
这一日还是来了....也终于来了。
不做迟疑当即弃车骑马,往程府疾驰而去,来到?南府大门前,果见门槛内外人头攒攒,
众人见他翻身下?马,立即恭敬让出一条道,
“家?主好。”
“给家?主请安。”
晚辈纷纷见礼。
众人望着这位族长恍若高山仰止,无比敬畏,心想族长出面收拾闹剧来了。
然而,他们看到?的是程明昱越至程亦安跟前,将程明祐掀翻,对?着他没有丝毫迟疑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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