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甫唤出了口,这少妇随即仿佛又意识到不妥,忙改口:“多年未见,不知今日竟如此遇到了故人,实是万幸。妾身不便下车,只能在车中一拜,望君侯勿怪失礼。”
她说话时候,早有行于马车旁的侍女过来将轻纱打了起来。少妇果在车里,朝马上的魏劭虚拜了一拜,旋即盈盈起身,一双明眸再次投了过去。
美且艳的一个少妇,却有这样一把和她外表极不相称的沙音,仿佛流露着欲说还休的一段憔悴沧桑。大凡男子听到了,总是难免会在心底里情不自禁地怜惜起来,想要知道她这憔悴沧桑背后的那些遭遇故事。
魏劭望着面前这个和他少年记忆深处里的那个影子仿佛已经重合不起来的美艳少妇,片刻后,点了点头,道:“夫人何时到的渔阳?我竟不知。”
苏娥皇道:“便是数日前的鹿骊大会,妾有一内侄名苏信,亦前来参会。妾同行而来,本是为他助威。”
魏劭听到苏信二字,似乎想起了什么,微微蹙了蹙眉。
苏娥皇微微仰脸,望着他又道:“妾的侄儿因了求胜心切,当日风度全无,竟出手伤了乔小公子。我当时坐于观台,见的一清二楚,这几日心下惭愧,原本想次日便带了侄儿前去致歉,不巧那两日我头痛旧疾发作,只能停于驿舍静养身子。及至昨日,人方好了些,才得知乔小公子已经回了兖州,心下更是愧疚难安。昨夜竟一夜无眠,今日登门,一是拜望外姑祖母,二来,要向女君致歉。”
马车后跟随着的一匹马上,下来了一个青年,正是那日的苏信。
苏信面带惭色,到了魏劭的马前自责认错个不停,貌极忏悔。
魏劭瞥苏信一眼,淡淡道:“致歉免了罢,我夫人也未放心上。”
“多谢君侯大量,妾身甚是感激。”
苏娥皇眸光微动,落于魏劭面上:“如此则我去拜望外姑祖母。”
魏劭道:“祖母这两日小恙,恐不方便见客。夫人可择日再来。”
苏娥皇露出关切之色:“外姑祖母染了何恙?可要紧?如此妾身更要去探望老人家了。犹记从前小时,妾身在渔阳的那几年里,多蒙外姑祖母照看,出入贵府,便如己家。从前种种的旧事,犹如昨日,妾时常记挂于心头。如今既到了渔阳,又知她老人家体有不适,妾身岂能过门明知而不入?”
魏劭仿佛迟疑了下,终于还是道:“你若实在要去探望,去一下也好。只不必停留过久。免得扰了祖母休息。”
苏娥皇仿佛松了口气,忙应下,又向他深深地致谢。
魏劭向她略微颔首,打马从马车旁经过去了。
苏娥皇转头,透过望窗目送魏劭身影远去,放下轻纱,吩咐了一声。
马车继续往前,在金铛叮叮当当的伴随声中往前而去。
快到魏府门前,苏娥皇取出座下的一面铜镜,对着铜镜以帕擦去面唇之上的一层胭脂。又拔去发间那支耀丽步摇。对镜端详一番,方放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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