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柏霜走了。我叹了一口气,心想这些人说话真是一个比一个更像猜谜。但好歹是知道了恢复记忆的方法,我搓了搓冻得有些发红的手心,十指指节穿过信号接收器,摸索了一会儿。没有衔接的地方。这意味着颈环只能强行拆下来了。我卯足了劲,双手开始发力。然而下一秒,信号接收器上的电子编码“swp-79”就开始剧烈闪烁,伴随着尖锐的耳鸣疼痛。整个过程持续了几分钟,但在我的感知里仿佛过了很久很久,痛苦才结束。【信号接收器是机体的重要零件,负责接收最高权限者的命令,只能由最高权限者取下。若擅自拆除,将启动引爆程序销毁机体。】这句警告绝对不是开玩笑,甚至紧跟着就出现了倒计时。我吓得连忙松开手。竟然忘记了我现在的设定还是军用战地机器人,具有接近人类的思考能力,所以为了避免落入敌盟之手泄露军事机密,这种机器人几乎每台都备用自爆程序。一旦自爆,不仅机体销毁,所有数据都不予备份。保证绝对忠诚不背叛。我感觉,我似乎还在某人面前以此发过誓。言归正传,信号接收器无法自行拆除,刚刚升起的恢复记忆的希望又破灭了。我无力地跪倒在地,却发觉人群不知何时散去了,腿上有些湿意。涨潮了,看来这片海域终于不堪叁的破坏,又要海啸了。我不想被海啸波及,急急起身,一个浪头却拍了过来,我下意识闭上眼,却没发现自己没被浪卷走。浪里藏着一柄长铗,剑身是银色,光泽流转,如霁色浮上冰河,泓碧长曳,内里的剑灵却是血红色,煞气逼人,将海浪震开,一分为二,站在中间的我,毫发无损。荆年的剑……恨晚……我并不觉得这把剑的出现,是为了救我。只听剑灵一声嘶鸣,接着我怀中装着发丝的锦囊瞬间燃烧起来,火焰散去,荆年泛着寒意的双眸出现在我眼前。现在虽是白天,但电闪雷鸣,黑云摧城,不见日光,叁又杀红了眼正在翻找魂魄,海浪肆虐,数十米高,遮蔽了我和荆年的身影。我深感不妙,转头就冲回岸边的传送法阵里,逃回了五蕴宗。但人的动作哪里快得过鬼,荆年手持长铗,也跟着我传送了回来。燃香焚欲蒲团边的烛火猛然一暗,本就燃得勉强的线香彻底熄灭,杀意不含任何掩饰,我止不住地哆嗦,从没有觉得死亡离自己这么近过,脑海里不断回想这几日那些入魔之人的死状,有人硬生生咬断了自己的舌头,有人剥下了自己的皮,堪比十八层地狱的酷刑。而我一定会比他们更惨烈,至少死前所受的凌辱会更加漫长。只恨方才将影卫驱散了,现在连个救兵都找不到。恶鬼荆年一步步朝我走来,我慌乱地抓起黑缎就往他身上扔,然而黑缎还没来得及化为雾气,就被他一剑刺到了门沿上。他浅笑着俯身来吻我,“这回总算没有别人打扰我们了。”我抿着嘴不答话,但脖子上淌落的冷汗早已暴露一切。“师兄,你杀我的时候,想过以后会不会后悔吗?”柔软的触碰逐渐变成报复似的啃咬,“或者说,你根本就不愿想起我?”他的吻很有技巧,仿佛在我身上试验过许多次,轻易就催动了蛰伏心底的欲望,我竟逐渐开始回应他。前两次还可以说是被强迫,但这次我着实失去了立场。生理泪水无意间流了一脸,恶鬼就是恶鬼,他确实清楚怎样能让我最受煎熬。耳鬓厮磨间,恶鬼身上特有的寒意也侵入了身体,我抖得更厉害了,瑟缩着身子直往烛火边靠,结果踩到了蒲团,脚一滑,跪倒在地上,额角很疼,磕到了什么东西。一抬头,就看到了面前庄严的佛像,表情肃穆,做着和秦属玉屋里那个人偶如出一辙的降魔印手势。右手放于膝上,静心定气。左手指尖触地,镇压邪祟。一看到这个手势,关于属玉师兄牺牲自己的回忆也涌现上来,身体里被荆年煽动起来的火瞬间熄灭,我挣扎着推开他。“不要……不能在这里做这种事……”佛祖之前皆净地,怎能被这般玷污,是要遭报应的。“这里怎么了?”荆年并未细看佛像,始终只死盯着我的脸,“我已经是被所有人唾弃的邪祟恶鬼了,还怕什么报应?就算有报应,我也要拉着师兄一起下地狱。”“你……”我被他气得说不出话来,只得转过身背对佛像。恰巧这时,外面响起了脚步声,是被请来的僧人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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