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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了,睡眠,也就是待机时期,我对外界没有感知,玉牌只能是那时丢的。拿走他的人,也只能是荆年,渡业宫的阴谋,他也是策划者之一。我这才明白,这是场精心准备的请君入瓮。柏霜也许是门派内鬼,但真正背叛我的人,是荆年。亲近之人只有荆年的痴傻师兄,多么适合做他的替罪羊。那刻,我像摘星不得的愚人,陷进潭底淤泥里,从头到脚冷得彻底,抬头看,才发现星星原来还在天上。它用倒影迷惑了摘星人,一开始就是骗局。直到我被押去地牢,荆年也始终没有回过头来,只留给我一个清冷的背影。去地牢的路不远,我却想了很多,包括荆年不离不弃只身救出被掳的我,还有之前那个意味不明的吻。虎口上的红梅花瓣、湿润发丝黏着温热舌尖、耳边渐渐紊乱的呼吸。像一场梦。明明没有处于待机模式,却觉得身在梦中。一场符合荆年心意的梦,我接受了他稀有的温柔,作为交易,也要奉献出自身价值。原来他唯一没有骗我的那句话,是“你是我的剑”。为达目的,他本就善于利用任何东西,这些东西里,自然包括我。渡业宫想借夜息堕魔一事嫁祸五蕴宗,败坏其名声,荆年介入其中,他的目的又是什么呢?思索间,酝酿多时的暴雨终于落下,雨幕辽阔,彻底掩盖荆年的身影。我才发现自己眼里空无一物。在梦里清醒地牢之所以叫地牢,是因为里面没有任何窗口,真正的暗无天日,连声音也全部隔绝,五蕴宗门风纯良,因而地牢空闲许久,只有2号和我作伴。它好奇地闻了闻地上沉重的锁链,叮当作响很有趣,竟将其当成了玩具,乐此不疲,直到被我制止。锁链尽头是副镣铐,穿过脚踝后的跟骨,据说是为了废除犯人的修为,使其无力逃跑。当然对我来说,是多此一举,但伤口无法愈合很烦,空气里全是电解液挥发的味道。2号很聪明,只说它一遍就不再玩锁链了,但猫毕竟是猫,永远无法理解牢狱之灾的含义,只疑惑我为什么不起来跟它玩。答案当然还是为了省电。我躺在阴冷潮湿的地上,看着天花板上的罅隙发呆,那里是唯一能透光的地方。不由想起荆府柴房,荆年也是在如此阴暗的角落里长大的,我曾以为,他需要一个人带他去明亮宽敞的地方,现在才发现我一点也不了解他。虽然被背叛,但是没什么凄凉感,因为这是大多数工具的归宿。秦属玉来看过我一次,虽然他表情管理依然很僵硬,但满眼都是担忧。我表示自己一切都好,除了光照不足,只能勉强维持最低耗电。寒暄过后,他还是忍不住问道:“识酒,你真的没有做背叛宗门、残害无辜的事,对吗?”“嗯。”“我也觉得你不是这种人。”他看上去松了口气,“师尊现在在气头上,什么也听不进去,明天我再去求情,让他网开一面。”“谢谢你,属玉师兄,但别白费力气了,毕竟证据确凿。”“荆年不是能证明你的清白么?那——不如你们见面谈谈?”我思忖片刻,也回绝了。“没什么好谈的。”他迟疑问道:“你们之间有什么误会?为何突然就到了这步田地……”“没有误会,我只是觉得,如果我现在向荆年求情,大概也在他的计划中。”我笑笑,“属玉师兄,你是偃师,专门赋予死物以生命,那么依你之见,对机器……咳,对木偶来说,什么样的人最可怕?”“十恶不赦、草菅人命者?”“不,最可怕的是未知。我根本分不清荆年什么时候说的是真话。”我摸着2号毛茸茸的脑袋,心里五味杂陈。“或许,全都是谎话吧。”秦属玉欲言又止,最终叹息道:“师兄弟一场,有什么我能帮忙的,尽管提。”我隔着门栅,将2号塞到他手上。“你帮我照顾2号吧,它还在长身体,不能吃牢饭。”秦属玉走后,薛长老又来了,他还是那副心虚模样,向我道歉,说什么不能剧透他也没办法,还说别担心会出狱的。“出什么狱?三天之后,我就要被押到渡业宫当众处决了。”“不会的,你信我,只要老老实实等着就好。”我半信半疑地问:“你是先知吗?”他马上否认:“当然不是,我倒是想当呢。”“但你明明有未卜先知的能力。”“怎么跟你说呢……”他抓耳挠腮半天,才道;“我需要完成一些任务,才能升级成先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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