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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矛盾未必是坏事,比如你们在报告里提的这个问题——它为什么一定要死?为什么哪怕是在美国,也没有一个让它存活的条件呢?”
马保国撑着鱼缸看她:“听我爸说,那本杂志的投资可一点不少,纪氏出资,杂志创刊人之一是当年ceo的情人。”
“情人?”陆恩慈一顿,抬头问他:“不是妻子吗?”
马保国回忆了一下,信誓旦旦:“是情人。我父亲说的,不会有假。是情人。”
……纪荣没有孩子。他一直戴那枚婚戒,也不再婚。
他说,《sinophone》曾是他妻子办的。
如果这是情人,那他的感情经历,到底有多复杂,多丰富?
她没参与过的那些时间里,三十多岁英俊年轻的纪荣,四十多岁正当时、沉稳性感的纪荣,他作为活生生的人而非一枚由字节铅粉组成的纸片,在和谁恋爱,一起共进晚餐?
陆恩慈抿了下唇。
她甚至不知道纪荣如何优雅地保养到六十岁。
而这些所有的一切,足够让无从抽丝剥茧的单恋者在内耗里发疯。
很多都赶得上,只有时间追不上。
心悸发生不久前,她刚和鞠义做完一阶段的准备工作,深夜一起去吃饭。
四条附近,很小的烤肉店。牛肉鲜嫩,艷艷的红。厨师与店长都会简单的英语,两个二十九岁的女人为了隐私,选择用中文交流。
“你觉得不成吗?”鞠义问她。
“不成,”陆恩慈给她夹肉,整个人笼罩着放松后的惫懒:“根本出不了海关,卖不掉放印刷公司当宣传单送,我接受不了。”
她揉了揉眉心,抬手又熟稔用日语叫了一盘炒鸡皮,鞠躬,听鞠义在旁边喝酒抱怨。
“那你说为什么不能搞这些东西,家里却希望我二十来岁就去找男人操批?”
“这要问你爸妈了,我爸妈还没坚持到他们的女儿敢看这些的时候,”
陆恩慈摊手,拿过毛巾擦干净,撑着脸看她:“实在实在不可以的话,你和叔叔阿姨说,你是蕾丝边,我们跟楼下那对情侣一样出柜。”
“那不成,”鞠义似乎没完全吃饱,斟酌着摸了摸肚子,还是恋恋不舍地放下筷子。
“再议吧。”
“你当时教书,也没有谈吗?不要国中生,大学生也不要吗?”
“你说什么……”陆恩慈简直要笑:“那都是我学生好不好,翻开一看,户籍页上的学历都只能写高中?”
鞠义已经在笑了:“那怎么,做爱许可又不需要学历证明,你这样的愿意和他们睡是他们赚了。”
陆恩慈用肉堵上她的嘴:“吃吧你!”
当时还讨论一些择偶的问题,后来想,是情人是妻子,是怎样的女人,对男人来说,其实真不如何紧要。
那种草履虫般简单的大脑盛不下那么多细腻的心思,像蛋挞液一样摇摇就乱晃,拼命地显摆。
内敛,稳重,懂得分寸,不随便靠近,不轻易说爱,有价值的男性大脑大概只能由女人单性繁殖,阴道口,生死门,也可以不是肉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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