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脖颈上贴着的刀锋在寒风里已经淬冷,在肌肤上沁出冰冷的寒意。
晏南镜的肩膀被身后的人牢牢锁住,她站在那儿,寒风刮过头脸。发鬓上的碎发这时候也被寒风一道吹了下来,轻轻的搭在脸颊上。
她下意识想要往身后看去,才用些许动作,加持在肩背上的臂膀骤然收紧,将她整个躯体紧紧的桎梏在那里。
晏南镜觉得自己手脚整个的全部被身后的人给截住。
这种感觉极其难受。
“不要动。”
出乎意料,背后的嗓音嘶哑且年轻。即使在寒风的呼啸里也能听得清楚。
她皱了皱眉,身体因为突然加大的力道本能的反抗。
桎梏住她的臂膀先是一僵,然后加大了钳制的力道。
或许是怕她慌乱之下呼救,一只手捂在她的嘴上,径直将她拖入室内。
晏南镜感觉到背后碰上了一片冰凉坚硬的东西,行动间她故作慌乱的模样,手往后胡乱的抓了两下,在后面抓到了冰凉坚硬的东西。并不是一片式样的衣裳,而是一片链接着一片,中间似乎还有丝线。应该是皮甲。
晏南镜心里皱眉,她知道这个年代皮甲是多难得的东西,不是后世电视剧里,士兵们人手一套,只有有家底有官位的将领才能有那么一身,平常的兵士,只有用麻布拼凑成的布甲。
想起之前崔缇和她提过的事,她猜测背后的这个应该是溃逃的哪个将领。只是到底是哪一方,她也不能确认。
背后的人下手相当的干净利落,手掌将口鼻整个都捂住。但是令我一只手的刀却没有放下来。
似乎是要警告她不要轻举妄动,刀锋一直虚压在她的脖颈上。
口鼻被手掌捂住,有铁锈一般的血腥味往鼻子里钻。
年轻男人两手制住她,几个错眼的功夫,将她整个人拽入门里。反手将敞开的门紧紧关上。
屋内的火塘里,火燃的正旺,里头的柴火烧得噼啪作响。门合上之后,内里灌入的冷风被门板隔断。被火塘里的火烘暖。
呼啸的风声被彻底阻断在外,暖意从火塘那儿生起,但是捂住她的手掌却依然是冰冷刺骨的。
晏南镜脸上压的手,不但没有放开,反而还更重了几分。她被闷得眼前发黑,整个人剧烈挣扎起来。
再不挣脱,她就要被闷死了。
脖颈处一凉,随即原本桎梏在肩膀上的手重重推在她背上。那股力道推得她踉跄了好几步,险些摔倒。
她扶着门口的素屏才勉强站稳。
耳畔的是年轻男人粗重紊乱的喘息,晏南镜握住自己的衣襟,调头往那个不速之客的方向看去。
屋子里头点着几盏灯,还有火塘里的火,勉强算是亮堂。她看见一个身量高大的男人靠在墙壁上喘着粗气,身上盔甲有些凌乱,手臂上的护手已经不翼而飞。
火光照在他身上,他弓着身子轻轻重重的喘息。
因为头颅低垂在胸前,看不清他的长相。
他整个人靠在墙上,兜鏊已经完全不知道哪里去了,发髻凌乱,脸颊旁落下好些碎发。屋内灯火并不十分明亮,他垂着头,散落的碎发从发鬓和额头上将脸庞遮去了大半。灯火照过来晏南镜只看到线条凌厉到有几分尖锐的下颌。
这个人像是才死里逃生不久,原本寂静的室内全都是他的喘息。
晏南镜反手在层叠的衣襟里抽出一把匕首。她握紧匕首,蹭的一下拔出来。
匕首是杨之简离家跟随荆州刺史上战场之前,特意留给她的。让她贴身携带来防身。她这段日子一直贴身放着,哪怕是入睡也从来没有离过身,现在反而派上用场了。
杨之简留下来的匕首,他曾经治好过荆州刺史的一个近支亲族的疾病。为了以表谢意,那个亲族特意将这把匕首还有另外好些财物送给杨之简。
传说这把匕首是蜀地铸剑大家所铸,虽然只是匕首,但依然可以将专门铁砂的竹筒齐齐斩断。
杨之简知道如今世道纷乱,离开的时候实在放心不下,便给她留了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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