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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错,烧张符吧!”
可以烧个解八难的,也可以烧个解刀兵的,考虑到他们现在很怕被金人抓住,那还可以烧个解天罗地网的。
一群道兵嘀嘀咕咕叫王善听了,王善就很是无语。
无语归无语,他虽然有个虞侯的军职,但大家习惯了喊师兄,他也不能公开诋毁自己的信仰。
“烧就烧吧,”他说,“谁提前写了?”
一群不及格的道士面面相觑,阿皮突然举手,王善就大惊失色,“你还会写符了?!”
阿皮骄傲一挺胸,“我从岳飞那要的!”
这回轮到尽忠大惊了,“送出去的东西还能要回来!你这憨货看不出,比我们都精明!”
有人取了火寸条,有人取了火石,那张帝姬亲笔写的符箓刚沾了火,平地忽然起了一阵狂风!
“应了应了!”一个道士指着远方,“那是什么!”
连绵的石窟,连绵的佛像,被烈火焚烧,被兵士践踏过,却仍不失慈悲与威仪的佛国。
——自金兵劫掠后,“寺遭焚劫,灵岩栋宇,扫地无遗”。
忽然就到了他们面前。
还有那个被一群骑兵簇拥着,正站在佛国前的人,也忽然就进入了他们的眼帘。
这一群道士们一瞬间说不出话了。
片刻后,他们炸了!
“有骑兵!看着不像宋人!”
“快把咱们仿制的旗帜打起来——!”
“师兄!师兄!怎么他们打的也是这个旗?!”
“呜哇!阿皮你这符烧的不对!还有没有了?!”
石窟的断壁残垣前,已经被清理出一个供辽帝休息的区域。
清理得很草率,足见亲兵们注意力不在于此,他们虽然忠诚,但这份忠诚更多被用在护卫辽帝安全上——虽说辽国现在奋力反扑,拿下了数州,但每次与金军的大战都以战败为结局,那就很影响士气。
现在算是背水一战。
不知道是不是这个缘由,应当同大军待在一起的耶律延禧就跑出来了,可能是不放心斥候的工作质量,要亲自出来看看,也可能是辽人崇佛,所以来云冈石窟拜一拜佛。
虽然颠沛流离即将亡国的日子让这位辽帝显得比实际年龄更加衰老,也更加阴鸷。但他的五官里仍然残留了很是气派英俊的部分,大马金刀坐在侍卫搬来
的胡床上,叫这一群被押到他面前的小道士看看,就觉得辽帝的王气还是足足的。
心里的想法,不自觉就反映在脸上,耶律延禧那张阴沉的死人脸上就有了几l分活人气。
“尔等何人?怎敢打我大辽旗帜?”
这是尽忠发挥的场地了,他舔舔嘴唇,很是慎重地再偷偷看那个上首处的人,心里嘀咕一番。
“宋辽兄弟之国……”
耶律延禧忽然就冷笑一声,“彼侵我南京,真兄弟否?”
“此皆有奸邪之辈,欲离间宋辽之谊,谗言所致呀!”尽忠小心地说道,“金酋无道,播厥凶虐,官家岂无慧眼圣断,因此致信陛下,正当齐心合力,诛邪斩魔呀!”
似乎说了一些废话,但这种柔婉的官腔废话说得耶律延禧微微眯起了眼,尽忠就差不多明白了。
谁不知道这是些个废话呢?可他高坐在御座上,听宦官小心翼翼说些柔顺的废话……那是多么美好,却只能在梦里重温的回忆呢?
忽有风来,断壁残垣间盘旋一阵,发出一声漫长的哀鸣,将这个鬓发已白的男人从旧梦中陡然惊醒。
“你们究竟为何而来?”他说。
“完颜粘罕屯兵于浑源城下,”尽忠说,“我们想借陛下的旗帜,吓阻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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