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划到文章最后,地址标着:芍城市主城区市民大道农批市场a-104号。再往下划,还能看到精选留言,邹却的头像排在第四个,这样写:不知道老板还对我有没有印象,但我真的是这个公众号的老粉了!五六年前常常光顾您的书店,也买回去不少书,都有好好留着,时不时就翻一翻。今天看到书店要关门的消息,心里空落落的,像要送走一位亲切的老朋友。不知道老板对未来的安排如何,总之祝您往后一切顺利!感谢阅读!感谢书籍!感谢相遇。看着那几行真情流露的文字,徐栖定忍不住笑起来。他点进公众号主页,在后台联系上书店老板,表示想为剩下所有的书付钱,请老板直接把书也捐出去就好。收起手机后暗下决心,此行若是得以了却心结,回去一定要寻得机会问问邹却,那盆滴水观音这些年来过得如何。到了留县下车,他奔着私家侦探给的地址而去,果真找到了冯德禹的父母家。老人已白发苍苍,面对他的询问只是不住摇头:“多少年没回来了,我们都当他是死在外面了。”失望离开,徐栖定只好先找了家小面馆吃午饭。那面馆老板打量他半天,被他冷着脸一瞟后,反倒笑呵呵地靠近搭起话:“小伙子,外地来的吧!”徐栖定“嗯”一声。“我就说喽!听你说话口音不是我们这的。哎哟小伙子你长得太惹眼喽,一看就像那种,大城市来的人。”徐栖定不置可否地笑笑,举起手机问他:“劳烦您看看,这个人认得吗?”手机屏幕上是他在冯德禹父母家拍的老照片。“我看看啊,这个……”老板凑近了,“哎,还真不认得,没见过。”倒是不太意外,徐栖定点了下头收起手机,身旁却突然响起句:“这人挺眼熟的。”他转头,说话的也是位来面馆吃面的顾客,正端着面碗经过他们这桌,出于好奇瞥了眼,竟对照片上的脸有些印象。“怎么讲?”“我们村里有个怪人,待好多年了,蓬头垢面流浪汉的模样,住在一间没人要的茅草房里,平时靠捡别人家的剩饭填饱肚子。”那男人想了想说,“他脸脏得不行了,但我印象里五官轮廓跟你这照片上有几分相像,不知道有没有记错。”“您说的村子在哪?”“山里,离这儿有点距离,没客车能到,只能自己开车进去。你要去?坐我的车去也行。”男人热心肠地指指停在门口路边的面包车,“我做白事生意的,刚从县里进了点纸钱蜡烛回来!”徐栖定说:“那谢谢您了。”他们很快往山里去了。山叫龙山,传闻山顶有个水潭叫龙池,是龙洗澡的地方。村子就叫龙山村,确实有些偏远,也看得出发展相对比较落后。车进了村,男人提醒他:“他那房子还得往里走点,不过白天他神出鬼没的,一般都在外面瞎晃荡,没人知道这人具体在哪,你可能得到处找找。”他话音刚落,突然指了指远处一棵大槐树:“真巧,这不就是吗!”徐栖定循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果然见到个打扮邋遢的中年男人,裹了件脏得看不出颜色的棉袄,头发乱蓬蓬的,正蹲在树边不知捣鼓什么。他忙道了谢,平复了下因亢奋而加速的心跳,朝着槐树走去。
先前听好心村民的描述,觉得那冯德禹大概已经成了神智不清的疯子,不禁担心起该如何与其交流的问题。可当他叫了声“冯德禹”,而蹲在地上的人十分慌乱地抬起头时,徐栖定瞬时放下心来。下巴长了颗肉疣,确实是自己要找的人没错;且看此人的眼神,并不像痴傻的样子。他开门见山地问:“快三十年前,和徐暨光、孙亿合伙开煤场的,是不是你?”听到这两个名字,冯德禹眼中闪过一丝惊恐,在死死盯了徐栖定几分钟后,更是猛地站起身来想要走开。徐栖定抓住他的手臂:“我找了你很多年。”冯德禹的脚步顿住了。他回过头,张开嘴想要说话。大概因为平日里说话的机会太少太少,那声音哑得不成样子:“你是,徐暨光的儿子?”他情绪激动起来:“他,他让你来找我的?”“不是。”徐栖定说,“你怎么知道我是他儿子?长得像是吗?”冯德禹点点头。他神情复杂,叫人看不出在想什么:“你……来找我干什么?”“别紧张,只是找你了解一些事情。”徐栖定按住他肩膀,不紧不慢道,“我想知道当年,你和另外两个人是怎么散伙的,到底发生了什么。”冯德禹看起来不愿意回答,定定地看了他好一会儿后,神色忽然黯下来,只说:“你跟我来吧。”他领着徐栖定回了自己破破烂烂的屋子,指着地上的一堆旧报纸说:“没干净的地方能坐,找张报纸摊开来坐吧。”徐栖定没动:“我站着就行。”冯德禹也不坚持,自个儿随意地一屁股坐下:“他们俩过得怎么样?”如实将孙亿惨死的事相告,冯德禹静了半天,最终长长地叹了口气。“我大概明白了。”“明白什么?”“他为什么死。”果然和你们当年的事脱不掉干系是吗?徐栖定在心里想。他觉得自己走了条很长很黑的隧道,此时已经快要走到隐隐能看见微光的尽头,没理由不跑起来,冲到那光里去。他于是催促道:“告诉我吧。”冯德禹又细细端详了他一阵,才开口道:“当时生意很好,我们都以为能越做越大,说不准从此就飞黄腾达,没想会发生那样的事情。”他说:“我记得是……五月初。徐暨光想要搞个副业,撺掇我们一起另做沙石生意,把黄沙堆放在煤场边上,等着沙石场老板的人来运走。那沙其实是违规堆放的,就临着马路,已经被要求整改,还罚了笔钱,但那会儿我们和一个客户起了些纠纷,担心吃亏,正焦头烂额着,也就没放在心上,想着能拖几天就是几天。毕竟雇人把沙运走也要花钱,也还没有找到合适的暂时放置地点。”“谁能想到没几天就出了事。那晚我们三个处理完事情回煤场,徐暨光开车,我坐副驾,孙亿坐后头。由于下着大暴雨,那堆沙石又正巧造成了视觉死角,车撞上了人。听到砰一下我们才意识到不对劲,连忙下车去看,确实有个女的躺在地上。”回想起当时的那一幕,冯德禹表情有些痛苦,“那个女的一动不动,孙亿吓坏了,伸手去探她的鼻息,哆哆嗦嗦缩回手说好像真的没气了。我们都不知道怎么办,但明白闯了大祸,且责任全在我们。”“我已经拿出手机准备报警,徐暨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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