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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到宴上。
赫连夜环顾四下,瞧见了姗姗来迟的卢敬锡。
卢敬锡家世不显,纵然与怀雍私交甚笃,实则位置并不算佳。
他正与身边新认识的一位文官之子说话相识,对方刚说完羡慕他与皇帝的养子怀雍以及赫连大公子是好友时,赫连夜正好走到边上,从袖子里掏出块座位牌子,随意地掷在桌上,说:“还以为文起你懒得来呢。”
坐在卢敬锡旁边的人战战兢兢地指了指座位牌子,问:“赫连公子这是何意?”
赫连夜笑眯眯地说:“我跟卢公子是至交好友,我想和他坐在一块儿,咱们换个座位怎么样?”
赫连夜抬手指了一个离皇上近得多的位置,说:“喏,原本安排给我的位置在那,给你了。”
对方似是被这天上掉下来的馅饼给砸傻了,晕晕然涨红脸,激动颤声问:“可、可以换的吗?”
赫连夜给侧立旁边的谒者递了个脸色,说:“我说可以就可以。”
位置空出。
赫连夜干脆落座。
卢敬锡兀自岿然不动,坐姿端正,饮一口茶,放下茶杯,道:“赫连公子,许久未见了。”
“是呢,许久未见了。”赫连夜说,“我不过一阵子不在,你就在怀雍面前说我坏话,原来,这就是正人君子所为啊。”
卢敬锡自认为毫无过错,他似有所察,侧身看向他:“你若对怀雍以礼相待,只是将他视作好友,如我一般坦然相待,便能问心无愧。你若问心有愧,那我说的就不是坏话,实话而已。”
赫连夜最是看不惯卢敬锡的清高样。
要不是在这大庭广众之下,上头还有怀雍盯着,他可真想把卢敬锡套麻袋里先揍一顿消消气再说。
卢敬锡难得流露出了几分嫌恶地看向赫连夜。
他不知道赫连夜究竟跟怀雍说了什么,但不用猜都知道,多半是有辱斯文、败坏道德的男男之事。
赫连夜在他审视的目光下,丝毫不见羞愧,充满敌意地突然来了一句:“坦然?哪种坦然?骗怀雍跟你同床共枕的坦、然?”
“你——!”卢敬锡一惊,赤红白脸,“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喜于有悖天伦之事吗?怀雍留宿我家只是作为好友与我彻夜作君子之谈。”
赫连夜一脸不信:“哦……”
卢敬锡跪坐得更加端正,一副断情裁欲的模样,像个清心出尘的老僧。
赫连夜怒火中烧,偏要戳破他的心思,恶念丛生地坐到他的近旁,说:“我做梦都想要跟怀雍睡在一张床上,没想到却被你小子抢了先。我信你能坐怀不乱,却不信换作怀雍你也行。”
“怀雍的睡脸是怎样的?是不是很可爱?曼脸若桃红,腕动飘香麝,莫过如此了吧?”
“卢敬锡,你真的能安心睡着?”
“硬一晚上却什么都不能做很难受吧……”
卢敬锡再听不下去,恼羞成怒地回答:“我没有。”
赫连夜咄咄逼人:“这不可能。别跟我装了。要么阳痿,要么硬一晚上,卢敬锡,你自己选一个。”
卢敬锡再也保持不住他的飘然若仙之态,脸色极是难看。
这时,传令官嘹亮的声音打断了所有人的窃窃私语。
“皇——上——驾——到——”
话音刚响起,所有人都收起笑脸,正襟危坐,跪伏在地,鸦雀无声。
怀雍在仅次首座的桌案边跪迎。
父皇走到他身边,先将他扶起,让他入座,再让众人平身。
至此。
春宴开始了。
年轻的儿郎们展示自己生平所学,君子六艺。
是的,他们是很想得到佳人的欢心,但是,比起佳人来说,此时他们更希望能让皇上看见他们的才学能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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