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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颗心快要悬到了嗓子眼。她一手攥着匕首,一手抓了一把曼陀罗花粉。
算上这次,她才是第二次对人下药。前世一辈子悬壶救人,她虽性子冷,但从未对谁起过歹念。
她的手止不住的颤抖。曼陀罗花粉略有异香,在指缝间洒了些,空气中晃动着醉人的香气。她又转头警惕地看了眼谢沉舟。
谢沉舟面色如常地跟在她身后,腰间短刀倒悬着,似对她根本没有戒备。
前方是个拐角,再往里数十步,就是城南破庙。此地荒无人烟,在这动手不会被任何人发现。
“谢沉舟。”她倏然转身,朝他展颜一笑,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着。
“嗯?”谢沉舟的喉咙中溢出一声低低的呢喃。
他的眸光恰似春日暖阳,温柔且澄澈,就这样静静地凝望着眼前的少女。毫不戒备。
眨眼间,容栀手臂轻扬,衣袖飘动,曼陀罗花粉尽数倾泻而下。奇香霎时间在空气中涌动。
谢沉舟竟不做任何抵抗,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眼底似有笑意流转。
阿月希望他死,他就随了阿月所愿。
容栀慢慢地弯下腰去,伸出手指——轻轻地戳了一下倒在地上、已经陷入沉沉昏睡中的男人。他平时看起来身材瘦削,但手臂肌肉却硬梆梆的。
一个无家可归的小乞丐,身上怎么藏着那么多秘密。
容栀轻叹一声,摇了摇头。随后架起他的胳膊,走了两步却仍承受不住这重量。无奈之下,只好两只手扯住他,任凭谢沉舟瘫倒在地,拖行着向破庙走去。
………
天色渐暗,她把角落那堆干柴抱了出来,用火折子一擦,庙内顿时燃起暖光,驱散了几分寒冷。
容栀凑近火堆烘了烘手,这才抬眸望向谢沉舟望去。他低垂着头,轮廓在火光映照下忽明忽暗,乖巧又安静。
算算时辰,他也该醒了。
容栀慢吞吞靠了过去,抽出袖中匕首。匕首被她这几日打磨的锋利,只要刺入他的喉咙,她就会再无后顾之忧。
“好痛……”谢沉舟呜咽着睁开眼,又被眼前的火光刺地用手背挡住了眼。
后背确实火辣辣的疼,想也知道容栀是怎么一个人把他拖到破庙的。周围并没有侯府亲卫。
他心底嗤笑一声,而后他哑着嗓音唤道:“县主…0…这是做什么。”
容栀手中匕首紧紧地抵住他的下颌,冰冷的金属触感让他不禁打了个寒颤。
他可以清晰地感受到,锋利刃口正抵在他的肌肤上,微微的刺痛感让他的心跳加速。
谢沉舟唇角微不可察地勾起,被手掩住的眼眸暗流涌动。
可在容栀看来,他的脸色却是在反应过来后,变得一片苍白,身体也不自觉地颤抖着。
她嗓音冷厉,说出来的话却颇有些虚张声势:“别动。否则我杀了你。”手抖得厉害,容栀深呼吸了几口气,强压下心底的害怕。
周围的空气刹那凝固,时间也停止了流动。
匕首在他下颌处游移着,直指动脉。若是她的动作再坚定些,谢沉舟会以为,容栀是真的想要杀他。
他张了张嘴,但喉咙却像被东西堵住了一样,发不出声音。
下颌处有晶莹的水光顺着刀尖滑落,一路润湿了她的手心。
“你到底是谁?”她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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