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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地下这层牢房里,除了岩壁上的一点微弱灯火,再不会有别的光亮。
“天地玄黄,宇宙洪荒……”最里面的那间牢房里传来男人喃喃自语的声音。
年轻的看守听到这声音,心里觉得瘆得慌,有些可怜:“这谢相进来以后就一直喃喃这话,听得人心里发慌。”
“呸——什么谢相?陛下已经去了他的职位!谢府都被抄了!”年老的看守啐了一口。
他在这天牢当职多年,见的东西可不少。
这谢慈如今虽身在狱中,但有饭吃有水喝,也没人严刑拷打他。
要知道当年江少保可没有这待遇。
当年谢慈不仅命人严刑逼供,甚至叫人挖去了江少保的眼睛,还烙聋他的耳朵——
如今江少保平反,来日入了太庙也有天师招魂,可这又瞎又聋的江少保怕是也听不见了。
“高公公里面请——”天牢的头头热络引着高安往里走,“你们两个说什么呢?还不快来给大人开门。”
守卫连忙去帮高安开那扇关着谢慈的牢门。
“都出去吧,我想和谢相叙叙旧。”高安道。
谢慈靠着墙,仍旧闭着眼絮絮叨叨背着《千字文》。
“资父事君,曰严与敬……”谢慈背到此处的时候,突然停下了。
“不继续背吗?谢慈?”高安反问。
他当然知道谢慈不敢继续背,因为下一句是“孝当竭力,忠则尽命”。
谢慈扯了个笑:“你来是想问我陆玠的死吧?”
“你没资格提陆兄!”高安踹了一脚谢慈。
谢慈拍了拍身上的尘土,反问:“你应当也查了吧?你也没想到真是傅书杀了陆玠?”
“陆家兄妹认贼作父,你高安不也给仇人当了这么多年的狗吗?”谢慈嘲讽。
高安:“就算知道真相又如何?你还能杀了皇帝不成?”
“那是你们不敢……高安,我手里还有一张底牌,可以让你替陆玠报仇。”谢慈扶着墙。
高安:“什么底牌?”
“那得等你把我救出去了再说。”谢慈道。
这人就算身陷囹圄,有求于人依旧不落下风。
“你以为我会信?”高安反问。
谢慈:“你除了信我,别无他法。”
他负手,好整以暇等着眼前的高安答应。
高安转身离开,在即将走出牢房的那刻停下脚步:“需要我怎么做?”
“我要见崔婉。”谢慈急切道,“今晚就要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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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公子头上的伤好得差不多了,只需要再喝两副药调养调养就好了。”何怀之将东西都收好,“不过,这医书上都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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