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宗聿不解,他从案桌后面绕出来,朝着一旁的小茶几走去。
江瑾年跟上他的脚步,二人落座,宗聿道:“瑾年是不是忘了,我是有兵权的亲王,我的兵将离城只有三十里地。若皇兄真不让我动凌霄阁,我还有自己的人马。”
江瑾年心道:行军需要时间,雷霆之怒则是瞬息之间。
他提醒宗聿要有自己的心腹,以免必要时候受制于人。可宗聿完全没有听出来他的意思,他对宗熠不设防,自然不会去恶意揣测宗熠。
兄亲弟恭这事放在皇室,也不知是好是坏。
宗聿看着江瑾年垂下眼,欲言又止,稍微细想便明白江瑾年的深意。
他思索片刻,道:“瑾年是不是觉得我身边都是皇兄的人,我做什么他都一清二楚,显得我没有秘密可言?”
江瑾年抬眸,他确实是觉得这样不太好。
宗聿轻笑:“可这一切本来就没有隐瞒的必要,既然不是什么大秘密,又何必故弄玄虚引我皇兄猜忌呢?”
宗聿三岁没了母后,十一岁没了父皇,十三岁前是宗熠教他养他,十三岁后上了战场,就是外祖父教养。
宗熠对他的性子一清二楚,所以他给他兵权,给他人力,若非必要,平日里不干涉不过问,随便他折腾。
表面上看他是深陷在宗熠的人马中,可反过来想,他这是和宗熠同桌用膳,手都伸到宗熠的碗里了,宗熠没有训斥他,反而问他够不够。
不管是敛芳还是纪凌,都不是为了监视才来到他身边。
而且成亲之前,他大半时间都在军营,偶尔回家,也就住个三两天。就他这个频率,实在没必要调教两个心腹放在王府。
江瑾年听明白他的意思,仔细一想也确实是这个理。他坦然自若,身无异心,自然不需要顾虑。
【是我想多了。】宗聿心里有底,江瑾年不再多言。
宗聿身体微微前倾,握住江瑾年的手,道:“瑾年,那不仅是我皇兄,也是你皇兄,你不用那么生分。”
宗熠的态度江瑾年心里清楚,他没有极力反对,只不过是中间夹杂着一个宗聿。
若是宗聿态度不够坚定,这桩亲事早已作罢。
江瑾年对他没有那么放心,但他也不想看到宗聿失落,配合道:【我记住了,是皇兄。】
月上梢头,夜凉如水。
曲落尘坐在街边的小茶馆里,街上冷冷清清,只有小茶馆豆大的烛火微光在冷风中摇晃,照亮街边的一角。
曲落尘手中的茶水已尽,却没有人上前为他添水。环顾四周,也不见茶馆老板的身影。
曲落尘放下茶碗,道:“诸位跟了我一天了,不累吗?”
这话让平平无奇的夜色多了几分肃杀之意,这不大的街角多了数道身影,他们从四面八方围过来,为首之人赫然是敛芳。
“曲大夫,我们没有恶意,只是想请你和我们走一趟。若是有得罪之处,还请海涵。”敛芳面上带着笑意,可他握着拂尘的手却不是这样说的。
他全身肌肉紧绷,掌间真气环绕,做好了曲落尘不配合,就出手拿下的打算。
曲落尘站起身,那些暗卫立刻握住自己的武器,严阵以待。
曲落尘不屑地扫了他们一眼,道:“就凭你们?”
敛芳含笑道:“我知道曲大夫的本事,还请曲大夫不要让我们为难。你是王妃的舅舅,我们不想得罪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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