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衣服说是半新,其实说全新也不为过,绸是绸,缎是缎的,比卢君见白日里的一身更见富贵。卢君见身量差王旦一个头,王旦觉得合适,卢君见肯定不合适。
“嗯,我爹的。”卢君见答了一句。
“哦,怪不得。”王旦应一句。
一家的荣宠显而易见,大公子住的院子小虽小,但是连花草树木都是名贵的,这三弟弟并姨娘住的地方大是大得多,却空空落落,连花都开得分外瘦小。
卢君行倒是个不介意的,不然不会对卢君见亲近。但是看到王旦的衣服,他不悦地嫌弃:“怎麽穿这麽一身。”
“我是穿不了你的小个子衣服,哥有银子,也得到明天买了,你看,天都快黑了。”王旦摸了摸脑袋。
卢君见道:“无妨,爹的衣服多,穿不过来,放著也是放著。”
卢君行作罢。
前厅有人叫饭。有男客,少爷们在前厅用饭,女眷们在後堂吃了。
“爹在?”卢君行皱眉头。他不喜欢老头子。
卢君见也皱眉头:“爹……忙,这阵子都在外就餐。不过,我已派人去叫了,他应该会回来。”
“呼,不来倒好了。”卢君行又问,“二哥呢?”
“听小厮说方才回来了,正去更衣。”卢君见道,“他也有一年多没见你了。上次他去接你,说是你见了他一面,第二天早上就跳马跑了。”
“家里有你们两个了,不少我一个。”
“你母亲……”
“大哥,我明白的。”
“好吧。”
前厅用餐,王旦便觉出这个家的不和谐了。卢君恩长得也好,可是脾气显然不怎麽好,他对卢君行夸张地问长问短,左一句三弟,右一句三弟他朋友,对卢君见是一眼不看。
卢君见安静夹菜,安静吃饭,安静不说话。习以为常得很。可是,王旦不觉得他是这样忍气吞声的人。
前半顿饭吃得闷,後半顿饭,对王旦来说,还不如前半顿了。
他们吃到一半的时候,人人以为回不来了的老爷回来了。说是老爷,年轻得很,四十不到的样子,走起路来虎虎生风。
人往前厅门口一站,小厮们个个低头,儿子们个个噤声,站了起来。
王旦不好一个人坐著,也陪同站了起来。不想,老爷子一双鹰目唰地带著不善的锋锐削到了他身上,顿了许久,好似他才是那个两年不回家的不孝子。
不是我的错,都是你儿子的错!王旦心里愤愤不平。
老爷坐在大儿子身旁的空位上,说了声“坐”,各人坐下,说了声“吃”,各人举筷。
饭桌上,老子倒是没提儿子逃家的正题,只闲闲地问候了王旦几句,叮嘱三子好好陪他娘。显然是外头吃过了,只喝了杯酒,没吃多少东西。
老子来了,二儿子收敛多了,不多话,低头扒饭碗,三儿子是有一句答一句,每一句都精炼得不得了,至於大儿子,老爷子仍旧一眼不看,但是大儿子会给老爷夹菜,老爷吃的似乎也只夹到了碗里的几片肉几叶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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