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斐守岁没有回避乞丐的视线,这只是他的猜测,比判断那两具尸体更没有逻辑。
“我所知太少,只能瞎猜罢了,况且,”斐守岁合上茶房小门,咯吱一声刺耳在寂静的空宅里,“这是官府该管的事情。”
老妖怪转身又道:“我还有事要先回客栈,只能劳烦你去报官了。”
乞丐没有即答,有些犹豫。
“我不住在这儿,也没和唐宅有交集,由我去就怕官老爷不愿来。你住在这儿久了,说话自然比我可信。报官之后去客栈找我,我不忘你的烧鸡。”
乞丐听罢不好意思般挠了挠头皮,他清澈的眼神得出一句话:“小的不吃烧鸡,吃了也要吐,大人不如直接赏小的点铜钱。”
斐守岁早知如此,从袖中拿出一粒碎银抛给了乞丐。
一粒碎银怕是乞丐乞讨多久都要不来的东西,能抵上一户人家好些天的温饱。
可乞丐并不高兴,只是看了会儿,方回:“小的只想要铜钱。”
“……”
斐守岁将身上剩余的铜钱全给了乞丐,临走前不忘嘱咐:“我所说的,切记。”
乞丐拄着拐送走斐守岁,才紧张兮兮地将铜钱塞入自己的补丁袋中,往城中走去。
而被遗忘的小孩还在大街上找人。
陆观道一人在路上找了好久,斐守岁全然不知。老妖怪习惯了一个人,早忘了孩子是要人陪的。
可怜小孩沿着早上的路走,走到成衣铺又走回包子铺,他看到了那些笑容如花的姑娘家,还有早晨与他对视的伙计。就是没寻着斐守岁。
走累了,孩子蹲在房子角落,数一数地上乱爬的蚂蚁。脖子酸了,便仰头看看蓝天。
秋的蓝天,深邃。
风如同山岚呜咽的悲鸣,从河岸两边吹来。枫叶跟着风落到小孩脚边。
小孩盯了会,抬头再去寻,只远远地瞅见个杂乱的鸡窝头,是乞丐。
陆观道忽然心里头一抽,他站起身,又因眼前昏黑缓了好久,复抬眼时乞丐早走没影了。小孩失去了唯一的线索垂头丧气地靠着墙角,这条小巷联通大街,时不时有行人路过。
小孩无处可去,垂眸听着。
是女儿家的声音:“你家铺子今早来的哥儿可真俊啊。”
“是啊,出手又阔绰,就是带了个孩子,孩子还穿着寿衣呢!”
陆观道伸出手,将细碎的刘海尽力遮盖双目,他怕被认出来。但是孩子小小身影,无人在意。
女儿家又说:“俊哥儿买了衣裳好像去了城西,就是枫叶河边的那家,你要是想偶遇我给你出谋划策。”
紧接着是不敢相信的语气。
“别说玩笑话,我方才见着他往城外那条路走的,怎么又了去枫叶河,是不是想诓我?”
陆观道听到“城外”两字撒腿就跑,他已不顾女儿家后面说的。
“城外?再过些时间不就要关城门了,他现在去做甚。”
“和一个乞丐去的,我还听见他们说什么,说什么……啊!说是去唐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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