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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勋朝她点了点头,昏黄色的烛火之光不减他分毫俊雅从容,这是一个让月色都逊色三分的男子。
苏淮瑛也冷静了下来,目光在晏勋身上停留了片刻,缓缓道:“世子言重了,本将军无意阻挠郡主查案,不过是深夜在此见到熟人,好奇之下多问了几句,也是出于关心。”
苏淮瑛说着向姜洄拱了拱手行礼:“方才酒后失态,惊扰了郡主,还望见谅。”
姜洄冷冷扫了他一眼,并不接这个礼,转而对晏勋说道:“这个奴隶腿上中了箭伤,劳烦世子为他拔去箭矢。”
这箭出自苏淮瑛,穿骨之后又入木三分,姜洄凡人之躯,力量不足以拔出箭矢,因此才向晏勋求助。
晏勋点点头,微笑道:“举手之劳。”
他昨日伤在左手,右手无碍,本也有些修为在身,要拔出箭矢并不难,难的是手要稳,否则景昭便会伤上加伤,痛不欲生。
苏淮瑛冷眼旁观,见晏勋半蹲在景昭身旁,左手固定住景昭右腿,右手紧握箭矢中段,气息一凝,瞬间便将利箭从地上拔出,而右腿因为与箭矢同步移动,并未造成太大擦伤。
景昭闷哼一声,冷汗直流,却并不喊痛。
晏勋手上动作极快,只见轻轻一拂,箭簇便被抹去,随即将长箭从腿中抽出,又立刻封住穴位止血,抬手一握,还半挂在门上的纱幔便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扯落下来,落进晏勋手中。
他在景昭的伤处打了个结止住流血,再一看,景昭已经疼晕过去了。
晏勋箭姜洄独自一人在此,便温声问道:“可需要我派人将他送离此处?”
“那便有劳世子了。”
姜洄心中一暖,只觉得晏勋世子果真如传闻一般让人如沐春风,不等旁人开口便能急人所难,说话做事分寸都拿捏得极好,既不会让人觉得过分热情,也不会客套疏离,难怪连京中最挑剔的贵族都要说他几句好话。
苏淮瑛则是另一个极端,很少有人会喜欢他,而他也不需要这种喜欢,他更喜欢看到的,是别人的畏惧。
他自然是听到两人的对话了,缓缓上前几步,似笑非笑道:“这件事就不麻烦世子了吧,我方才无意得罪了郡主,正是该赔礼,这人便让我的手下送到鉴妖司去。”
姜洄从地上站起身,冷冷看着苏淮瑛。她何尝不知道苏淮瑛的用意,不过是想看她是不是真的打算审问这个奴隶。
晏勋心思玲珑,他派人送走这个奴隶,自然是会送到高襄王府,苏淮瑛就是故意要让姜洄骑虎难下。
“苏将军如今被停了职,不该你过问的事,你就别操心了,免得有越俎代庖之嫌。”姜洄漠然道。
苏淮瑛太阳穴青筋跳了一下,咬着牙微笑道:“我也是担心这人犯路上有了闪失,影响鉴妖司查案,还是由我派人押送较为妥当。”
姜洄嗤笑了一声,旋即又冷下脸来,盯着苏淮瑛道:“你在教我做事?”
苏淮瑛呼吸一窒。
气氛顿时又剑拔弩张起来。
景昭下
便在这时,门外传来了清脆的叫喊声:“阿兄!”
姜洄闻声一怔,转头便看到一个身着黄衫的少女一脸焦急地朝自己跑来。
“郡主!”苏妙仪跑到姜洄跟前,一眼便看到了姜洄袖子上沾着血迹,顿时脸色一变,手足无措道,“郡主,你受伤了?”
姜洄愣了一下,顺着苏妙仪的目光看去,才发现自己的袖子上沾到鲜血,应该是之前帮景昭固定住伤腿时不慎扫到的。
苏妙仪误会了,没等姜洄解释,她便扭头去瞪苏淮瑛,怒气冲冲道:“阿兄,你太过分了,我已经告诉你郡主是我的好友了,你怎么能对她如此无礼!你不但射伤了她的奴隶,还伤到了郡主!”
苏妙仪没有看清地上奴隶的面容,还以为是祁桓。她知道苏淮瑛睚眦必报的性格,因此回家之后便和苏淮瑛郑重地强调了好多遍,让苏淮瑛不要对姜洄心存报复,就算不能当姑嫂,她也不想失去这个朋友。
今晚她本是去高襄王府找姜洄道歉的,结果到了王府,才听说姜洄失踪之事,当时心中便觉不妙,只怕是苏淮瑛做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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