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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北庭却是想起了临睡前在思考的一件事,他问:“宴卿,你生辰是什么时候?”
“腊月初九。”宋宴卿不明白他为什么突然会问生辰,但还是立刻回答了。
“快要过年了,”章北庭喃喃道,“那时候应该会下雪吧。”
宋宴卿“嗯”了一声道,“睡吧,睡着了病会好得快一些。”
章北庭依言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很快困意重新涌了上来,迷迷糊糊的状态下,他似乎听到宋宴卿说,“以后别再洗凉水了澡了。”
只是眼皮实在是沉重,怎么也无法抬起。
他挣扎着“嗯”了一声,也不知道有没有发出声音,还是只在心里应下。
晚上宋宴卿给章北庭换了几次额头上敷的汗巾,又喝了三回水,待到鸡鸣时分,章北庭身上的热度才一点点降下去,真正安稳地睡着。
第二天睡醒时,两人眼下都有些青黑。
只是病过一回跟没睡好还是有些区别,章北庭的脸色依旧有些苍白,人也没什么精神。
宋宴卿道:“要不今天你别去食肆了?”
说完他又立即改变了想法,“还是一起去吧,只是中午我们不卖炒菜了。”
风寒发热容易反复,留章北庭一个人在家他不放心,要是像昨晚那样,突然发热起不来,他不在家都没人知道。
决定中午不卖炒菜,两人去食肆的时间便晚了些。
到的时候,孙大娘婆媳二人已经在门口等着。
钱良才跟冬冬也在。
——昨日收到螃蟹后,章北庭便邀请了他来食肆吃早饭。
走近了,几人察觉到章北庭的不对劲。
“这是怎么了?”
“昨天下午淋了雨,感染了风寒。”章北庭道。
孙大娘道:“那今天不能太累了。”
钱良才站在角落里,莫名松了口气,拍着胸脯道:“我还以为……”
章北庭目光从他身上扫过,落在旁边冬冬身上,钱良才立刻住嘴。
早上吃的是蟹黄油拌面。
章北庭又去隔壁叫了邹文柏过来。
昨天熬好的蟹黄油表面已经有些凝固,章北庭用干净无水的勺子挖了一大勺,放在刚捞出来的面条上。
凝结成一坨的蟹黄油接触到滚烫的面条后,油脂迅速融化,色泽黄亮的蟹油顺着面条蜿蜒向下,一直到碗底。
肥美的蟹肉蟹膏,油润的蟹黄从油脂中显露,馥郁的鲜香也随着热气飘到了周围几人的鼻尖。
引起一阵吞口水的“咕咚”声。
章北庭用筷子把面跟蟹黄油搅拌均匀,让每一根面条都裹上金色的黄油,挂上蟹肉蟹黄蟹膏。
弄好后,他把碗递到宋宴卿面前。
接着抬头看向周围眼巴巴看着的其他人,挑了挑眉:“不会也要我给你们拌吧?”
“不用不用。”钱良才跟邹文柏连忙摆手。
章北庭又挑了两勺子分别放在两个碗里,送去给灶房里不好意思出来吃早饭的孙大娘婆媳二人。
再出来,钱良才跟邹文柏已经自己加好蟹黄油,面也已经拌好。
连带着冬冬,三人坐在一桌,大口大口地往嘴里塞面。
章北庭羡慕地看了一眼,端起自己的清汤面,在宋宴卿旁边坐下。
旁边三人大口吃面的声音不断传来,时不时钱良才跟邹文柏还要抽空夸上一两句。
宋宴卿看着章北庭面前的清汤面,不忍心地把自己的碗往中间推了推,“你要不要尝一口?”
虽说风寒未完全好之前,应当忌口,但……只尝一口,应该没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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