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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在祖母身后,虔诚万分地跪拜,上香,投香火钱,祖母虽年迈,但做事更喜欢亲力亲为,普觉寺游客众多,抽签批文的队伍排的长,她排在队伍,刚想嘱咐两句,两个小姑娘不知跑哪去了。
左右普觉寺看管严密,不至于丢,以为是跑去别殿了,老夫人指了几人派去寻,转身又杵着拐杖排起队来。
赵姝意嫌主殿队伍太长,不耐烦地找了个偏殿,叶明熙皱眉,这殿的香味浓烈,闻着不适,跟她说了声,带着闻冬跑了。
她顺着空气中舒心的香味,一路越走越偏僻,闻冬有些着急:“姑娘,这附近都没人了,还是回吧。”
小道很快到了尽头,没路了,她见角落是一座灰扑扑的宅院,想着是没人的,正欲回头走,就看到有人从那院门中走出。
待看清那人身影,叶明熙双眼渐渐瞪大,十分不可置信,很快又不自知地蓄满了眼泪。
身形挺拔,清瘦如竹,整张脸拢着一层病气的苍色。
是慕箴。
啪嗒。
叶明熙控制不住自己,只看到这张脸,她就心如刀绞,前世惨死的画面犹在眼前,只一想起超痛得喘不过气来。
她连走上前都尚且做不到,只能呆站在原地,望着他怔怔落泪。
“明熙?”
许久未见,如今在相隔甚远的渔阳见到了他,慕箴脸上却没有讶异的神情,只一步步走近:“你怎么来渔阳……,你怎么哭了?”
这个人,前世她不甚在意的人,为了自己散尽家财奔波劳碌,最终身死异乡,死后还要连同姐姐为她铺出一条求生的道。
慕箴的死就像是心魔,日日夜夜地磋磨着她,如今这心魔好端端地站在自己眼前,还关切地询问自己,叶明熙再也忍不住,冲上前去将他紧紧抱住,哭出了声:“慕箴!”
相逢
前世。
寒风呼啸的夜,季飞绍推开轿门,阴鸷的眼神盯着她像要将她活吞。
“你不是想知道你那竹马的下场吗?”他冷冷地笑,眼底满是狰狞,“来啊,我带你去看。”
叶明熙哭着摇头,她才出了汴京没多久便被他带人追上,被绑在轿里,赶了一天一夜的路,颠沛万分,连水都未曾喝过一口。
彼时她已体力耗尽,口干舌燥,连求饶的话都说不出来,整个人被他随意地拎起,跌跌撞撞地下了车。
寒风凌冽,像要将她整个掀飞,季飞绍将她禁锢怀中,手掌掐着她的下颚,引起一阵刺骨痛意。
他暧昧地贴在她身后,温热气息短暂地暖了叶明熙耳后皮肤。
“看看,曾经也是才冠京城的富家公子,就因为想带走你,如今只能落得这般下场。”
叶明熙抬眼去看,荒芜破败的乡间泥路上,一个衣着褴褛,浑身脏污的人影趴在地上,四肢关节扭曲得都不似常人,望一眼都觉得可怖。
那团人影还在挣扎,小幅度地动着,像是听到了叶明熙微弱的哭泣声,他动作顿了顿,抬起脸来,沾满尘土的发间露出一双乌黑浑浊的双眼。
叶明熙:……
她家与慕家在汴京的宅院毗邻,自小相伴长大,十一岁分别后过了许久,她早便记不起慕箴的模样,但只这一眼,却是让她瞬间想起曾经那个勾环佩玉,眉眼精致的少年了。
年幼时他二人一同在汴京的学堂听学,那时的慕箴虽商户出身,却不卑不傲,自省克制,学问更是颇受赏识,为人行事,都如雪中青松一般,挺拔皎洁。
记忆与眼前的画面实在过于悬殊,叶明熙愣愣张口,喉间干涩,却是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二人一站一趴,就这样遥遥相望,漆黑的深夜,叶明熙忽然觉得被什么闪了一下,她仔细去看,是慕箴那双眼中微闪的亮光。
季飞绍冷声:“动手。”
“……
刚开口,侍从便猛然抽刀,对着那脖颈狠狠劈下。
“不!”
一刹那,血色迸发,干哑了一天的喉咙发出一声凄惨的尖叫,她发了疯般地扭动,拍打着,却根本撼动不了身后人分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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