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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叶柏南有生意往来,李家的情况他了解,叶家的情况我也了解,他母亲全名阮菱花,五十三岁。”
“哐啷——”电话坠地。
何姨在厨房吓一哆嗦,“夫人?”
陆夫人直勾勾盯着座机的金属架,脑袋嗡嗡作响。
竟然是叶太太。
未来的亲家母,是过去的老情敌。
她抓住桌角,几乎抠下一块木皮。
陆家岂不是引狼入室了?
男人发达了,寻觅初恋的感觉,并非少数。淮康已经没职务了,没束缚了,一旦冲动之下旧情复燃...
陆夫人猛地站起。
与其坐以待毙,不如先下手为强。
大家一个圈子玩的,算是和睦,太太平平的好日子,谁也舍不得丢。
熬到千亿豪门、勋贵世家的正宫位置,哪个都不是省油的灯。
稍稍敲打一番,会识趣的。
倘若叶太太明知故犯,别怪她手毒了。
......
池妤搀着陆泽州坐在床上,扭头走。
“我清楚你心里怨我。”他沉声开口。
“怨,也不怨。”她摇头,“我不是陆家的亲女儿,不是你的未婚妻,你救我,是情分;救华小姐,是责任。情分可有可无,责任是道义。”
陆泽州注视她。
她越平静,越识大体,越是怨恨他。
怨。
麻木。
不抱期待。
“这几个月,无论发生了什么,你忍了多大的委屈,我同样有我的苦衷。”他仍旧注视池妤,“包括你和耿世清订婚,陆家做了决定,我明着不能管,只能暗中插手,只要结局是解除婚约,过程无所谓。”
窗帘合拢,微微透光。
他一半是明亮,一半是晦黯。
“叶柏南无所顾忌,因为叶家经商,所有灾祸来源于金钱,所有灾祸也凭金钱解决。但陆家从政,灾祸来源于权力,名利,甚至犯罪。商人和商人斗,斗输了,仅仅是破产,权贵和权贵斗,斗输了,子孙满门葬送。我是陆副市长的公子,陆家、李氏家族都扛在我肩上,一次任性的机会也没有。”
陆泽州眼睛似在看她,又似在看墙壁上的一枚福字结,“我们这种人,从出生拥有一切,唯独没有自由。一座城市金字塔尖的家族,起码是三代人的努力,一、二代辛苦,三代享受荣华,代价是无条件服从安排,为下一代牺牲,下一代挥霍着祖辈三代的心血,很不幸,我是第三代。”
他眼睛完完全全移向池妤,“你承瀚哥哥潇洒吗?沈老太爷昨天召他回家,未婚妻是丝绸大亨的女儿,见面、下聘、订婚,一星期之内完成,他根本不可能反抗,岳父家是最后的保命符,万一沈家在他手上衰败,他是罪人。娶一个女人可以多一重保障,又何必当罪人?联姻是我们最简单的权谋,最容易的一笔生意。”
池妤垂下眼睑。
他从未,对她说过这些。
说得这样现实,这样残酷。
其实,这八年,陆家将她密封在一个温室里。
陆淮康在权贵场的如履薄冰,陆泽州的负担、李氏家族对他的厚望与枷锁,她一无所知。
她只知晓,陆家显赫,陆泽州尊贵。
连同她这个养女,也沾了光。
荣耀的王冠下,却是虎视眈眈,尔虞我诈。
“3月份,你问过我,一定会娶华菁菁吗。”陆泽州哑着喉咙,“当时我没有把握回答你,现在回答。”
他背部痛,路上又折腾,讲话有气无力,“不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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