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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高高在上的神坛上时,谢怜每天都要听到无数次的“请您显显灵吧”。任何声音听多了,都会麻木。可是,每当他听到这样的声音,还是会忍不住为之注目,为之驻足。慕情在一旁提醒道:“殿下,不用理了。”
谢怜不语。那少年双手紧紧抱着那把伞,咬牙道:“我很痛苦!我每天都恨不得死了才好,每天都想杀光这世界上的人,再杀死我自己!我活得很痛苦!”
一个十二三岁的小孩子,大声喊出这一席话,这画面大约真是又可笑、又可怜。可是,那副小小的身体里,却有一种爆发的东西,支撑起了他的愤怒和嘶吼。
风信皱眉道:“他这是怎么了?杀光这世上的人,这是小孩儿会说的话?”
慕情淡淡地道:“太小了而已。长大一点他就知道,现在经历的这些都不算什么了。”
顿了顿,他看着谢怜,道:“这世上痛苦的人太多了。就说永安大旱,哪个永安人不比他痛苦。殿下不必在意。该做什么做什么吧。”
谢怜轻声道:“或许吧。”
一个人的痛苦,对另一人来说,大概都是些微不足道的小小烦恼罢了。
那少年仰头望他,一只眼睛红得厉害,却没有流泪,一手抱伞,一手伸出去,抓着泥塑像的衣摆,质问道:“我到底是为什么还活在世上?人活着到底有什么意义?”
静默半晌,无人应答,那少年似乎也早就料到了这个结果,慢慢垂下了头。
谁知,忽然,一个声音打破了沉寂,在他上方响起:“如果不知道要怎样活下去,那就为了我而活下去吧。”
谢怜身旁的风信和慕情都没料到他当真会回答,而且还是这种回答,皆瞪大了眼,道:“……殿下?!”
那少年猛地抬头,却没看到任何人,只听到一个轻柔缥缈的声音从那泥塑像上传来:
“你问的这个问题,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不过,如果不知道你活下去有什么意义,那么,不如姑且把我当做那个意义吧。”
风信和慕情的脸都裂了,双双伸手去堵谢怜的嘴,大叫道:“别说了殿下!你违规了!违规了!”
在被他们捂住之前,谢怜还是抢着又喊了一句:“谢谢你的花!很美,我很喜欢!”
作者有话要说:这把伞不是后来花花打的那把。花花那把上可挡刀山,下可过油锅,乃是独家手工定制,特殊材料,杀神利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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